找遍屋內每個角落,芄蘭在門後發現一柄久未動過的竹傘,欣喜若狂地取來便跨出竹屋,然而她還未及將傘撐開,一隻微溼的長臂突然橫在她面前,有個人低沉著聲音說:
“夫人,不可。”
芄蘭愕然轉眸,瞪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藍武,驚撥出聲:“你怎麼在這裡?”雖然瞭解到藍武一直在暗處護著她,但是自她搬到竹樓——這幢完全孤立的樓閣後,她完全感覺不到藍武,她也知道在這竹樓附近除了野草便再無其他,藍武想要藏身根本不可能,所以她一直以為,藍武應該在比較遠的地方才對。
他的突然出現著實嚇了她一跳。
“雨勢太大,夫人不可隨意出行,您現在……懷有身孕,請保重。”藍武收回手,半垂著眼低低地說著。
芄蘭卻是皺著眉瞪著他身上微溼的衣衫,道:“你藏在什麼地方?那裡沒有避雨的嗎?還有,你就這麼現身,被趙德昭知道可怎麼好?”她可不想那男人再天天守著她一步不離。
藍武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去,“燕王已經知道了。”輕頓,他淡道,“連夫人都能感覺到,燕王自然也知道,他之所以讓夫人搬到這孤立的竹樓,便是因為猜出屬下在這附近,燕王大概是想要屬下自動現身。”
芄蘭瞠眼,怔怔地看向藍武身後出現的男人,竟不曾想過,趙德昭讓她搬來竹樓的後面,隱藏著的,是這樣一份心思。
在芄蘭抬眼看著出現在竹廓下的趙德昭時,藍武也霍地轉身擋在芄蘭身前,右手緊緊扣住腰間的劍柄,靜靜地對上那男人無甚表情的面容。
趙德昭的視線先是落在芄蘭手上的包袱和竹傘上,後被藍武一擋,他揚眸看著眼前一臉漠然的青年,冷笑了一聲:“你想帶她走?”
“是,但不是現在。”藍武淡淡回道。
“哦?”挑眉,趙德昭似笑非笑,“不是現在?”
藍武一眨不眨地迎上他的目光,簡單解釋:“現在正下著雨,夫人不能淋雨。”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在這裡守著夫人,等雨停便帶她回榮陽。”
趙德昭仰天大笑,負手朝他走近了幾步,“你以為本王會允許?”
藍武微揚下頷,抿嘴淡道:“藍武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燕王殿下的允許。”
趙德昭沉沉笑出聲來,抬手指向站到藍武旁側一臉驚愕的芄蘭,詭異道:“藍武,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你的主子,不是你能覬覦的物件。”
芄蘭心下一驚,突然之間想起澤華曾同她講過的話,她憤怒地將手中的竹傘打向趙德昭的手,“趙德昭,你胡扯些什麼?”
“本王是在胡扯嗎?”似笑非笑地睨著一臉震動的藍武,趙德昭手腕快速一轉握住了芄蘭的竹傘,順勢一拉便將毫無防備的她扯回自己身邊,又問了一遍,“藍武,本王可是在胡扯?”
“鏘”地一聲長劍出鞘,藍武怒視著他,“放了夫人!”
“你應該知道,這個月,她是屬於我的。”
“趙德昭!”芄蘭震怒地將手中的包袱重重往他身上砸去,“你可以停止這種似是而非的無聊行為嗎?我告訴你!我焦芄蘭這一輩子,都只會是趙德芳的妻,到死都不會屬於你!”
腳下狠狠跺上他的腳尖,在他吃痛鬆開她的同時跳出他的懷中,她迅速奔向藍武身後的房門,閃身進入後“砰”地一聲將門合了個嚴嚴實實。
趙德昭回了四合院,藍武則留在竹樓守著她。
也許他們達成了某種共識,又或許,趙德昭根本已經放棄了。
反正這一天,略去蘇離曾敲門留下一句冷冰冰的“飯菜放在門口”後便再沒有人來打擾她,芄蘭抱著開門端飯菜時撿回的包袱坐在視窗發呆,心底卻下了決心,等這場雨停了或稍有轉小的時候,她絕對要離開這裡。
感覺到床塌在搖晃時,芄蘭剛入眠不久。
閉合的房門被藍武扣得“嘭嘭”作響,芄蘭受驚而起,披了外衣踉蹌著摸黑樸到門口將門栓拉開,房門應聲往兩邊敞開。
門外也是一片漆黑,一股水氣在她開門之際直襲而來,芄蘭敏感地察覺到外面依然暴雨不止。
藍武一臉急促,見她出現二話不說便拉過她的手往外拽。
芄蘭被他扯得險些跌跪在地,清楚感覺到身下的竹樓搖動得厲害,她驚愕急呼:“藍武!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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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暴漲,這竹樓快要被水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