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郝風樓已經出了門,只好脹紅著臉,一肚子的義憤填膺地跟著過去。
進了內府,綠樹成蔭,閣樓隱在樹木之間,帶來了些許的春意;遠處可以看到一個亭子,亭子裡已有許多人或站或坐的等候。
一個雍容的婦人被所有人眾星捧月一般的擁簇著,她神態安詳,年華雖已逝去,可從五官上,依稀可以看到從前那動人心魄的絕美容顏。
她的目光顯得很恬然,似乎任何事都引不起她太多的關心,很明顯,她是一個合格的女主人,無論是舉止還是神態,都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小婢上前通報,隨即郝風樓和周言二人上前,二人一道行禮,一起道:“學生見過夫人。”
陸夫人笑了,她的目光在郝風樓和周言臉上打量了片刻,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似乎發現了一絲不同。
郝風樓雖是面無表情,可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朝氣蓬勃,長身而立,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而周言就欠缺了許多,他的神情猶豫不定,目光散亂,似乎心裡想著什麼心事,很是心不在焉。
目光停留在郝風樓身上的時候,陸夫人不由微微頜首點頭,露出讚許。至於落到周言身上的時候,陸夫人的繡眉微微蹙起,略帶幾分不滿。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尤其對於感性的女人來說。只是陸夫人旋即莞爾一笑,似乎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和藹的道:“小女頑劣,不過近來卻喜歡上讀書,本來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過讀書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府上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先生,所以才廣納賢才,希望外聘賢才,二位都是青年俊彥,既然能過初試,想來學問都是好的,因此,本夫人不免要考校一下二位先生,擇選出一個教習出來,若有冒昧之處,還望海涵。”
郝風樓作揖行禮道:“夫人儘管一試。”
周言似乎才回過神來,急匆匆的道:“是,是……”
陸夫人朝郝風樓笑了笑,對郝風樓的知書達理的印象更加深刻,隨後道:“只是本夫人畢竟也沒讀什麼書,如何比試,分出高下來,卻讓本夫人有些為難。”
這當然只是一句自謙的話,下一句顯然就會出題了。
郝風樓卻冒昧的道:“夫人不妨來比一比詩詞,詩詞之道,最能衡量學問深淺。”
對郝風樓沒來由的插話,陸夫人的眉頭不由蹙起,似乎覺得郝風樓有些魯莽。
不過她對郝風樓還未來得及降低印象,周言卻是臉色一變,道:“不,不比詩詞……”
若說一開始郝風樓是魯莽,那麼周言此後心虛的表現,就全然吸引了陸夫人的目光,陸夫人看得出周言這個年輕人心虛,聽聞他是個秀才,可是連詩詞都不敢比,莫非這個人的功名是蒙來的?
周言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信心更是崩潰,一張臉蒼白如紙,越來越不自信起來,猶猶豫豫的道:“比詩詞不雅,不如比一比其他。”
郝風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笑吟吟的道:“詩詞如何不雅?罷了,你既要比試其他,那我也遂你的心願,不過這較藝無非是就是琴棋書畫,周公子要比什麼?”
場面已經完全控制在了郝風樓的手裡,控制場面是情聖的必修課。任何場合,一個合格的情聖,必定是最出風頭的那一個。
周言頓時無言了。
比什麼?自己最在行的是讀書,可是對方的詩詞信口捏來,這經義詩詞本就是同源,八股做的人,詩詞必定上等,若是比這些,自己連給郝風樓提鞋的資格都不夠。
至於琴棋書畫,周言雖小有涉及,可畢竟不是所長,郝風樓自信滿滿,問他比不比琴棋書畫,看這口氣,必定這也是郝風樓的長項了。
周言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何其失敗,思來想去,居然沒有一樣東西能拿出來比的,
沉默了很久,陸夫人那邊顯得已經不耐煩了,人家郝風樓如此大度,讓你自己選題,你卻是失魂落魄,這是什麼道理。
周言看出了陸夫人的心事,臉色微紅,又是羞憤難當,滿肚子都覺得委屈,自己堂堂廩膳生員,竟然輸在一個沒有功名的傢伙手裡,天哪,這還有沒有天理。
“不能,我要揭穿此人的面目,不能就這麼算了!”周言不打算比了,他決定揭露風樓的醜行惡狀。
想到這裡,周言連忙跪倒在地,道:“夫人,我要狀告,我有冤屈,這個姓風的是關係戶,他和府上的大主事有一腿,他們合起夥來……”
聽到這裡,在場的所有小婢頓時花容失色。
陸夫人微愣,她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