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看就要到年關,可怎麼熬得下去。
於是第二封奏書遞了上來。郝風樓言辭懇切的暗示朱棣,郝家這邊倒是有一些結餘。銀子不多,也不過十萬之數,願充入宮中,解朝廷燃眉之急。
朱棣看過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姓郝的居然藏了這麼多錢。
這是大明朝,而且又在明初,在這皇權大於一切的時代,臣子比天家還富有,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沈萬三的先例還歷歷在目,不過朱棣畢竟不是太祖皇帝,還不至於因為你家錢多就殺你全家,可是心裡頭有幾分不太舒服也是帝之常情。
不過朱棣的第二個反應,就好了許多,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一些,而後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郝風樓這忠心二字,真沒得說,這讓朱棣的心情,舒服了許多,什麼叫做公忠體國,這便是公忠體國。
可是朱棣的第三個念頭,又是不同了。
人的心思很複雜,到了第三個階段,朱棣不免皺眉,人家有錢,願意把錢拿出來,這自是好事。可是這個好意,直接接受,又未免不妥當。
說起來郝風樓的義子,又是臣子,而朱棣是堂堂的君父,怎好意思受他的接濟?
朱棣是個愛面子的人,他不能承受,於是闔目靠在躺椅上,老神在在,這裡的天氣溼冷,所以鄭和給他在椅側加了兩個燒炭銅盆,熱氣騰騰,冉冉的煙霧繚繞,使朱棣的面孔愈發的陰晴不定起來。
他突然站起來,將手中捏著的奏書放下,似有了幾絲靈感,最後道:“鄭和,你來。”
鄭和自是在廳中隨駕,站在廳中不起眼的角落,一聽吩咐,連忙碎步前行,身子一恭:“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長吐一口氣,道:“拿份旨意,讓郝風樓按著他自己的章程辦理,銀子不必押解入庫了,就以他自己的名義去買人吧,嗯,用朝廷的名義也無不可,總而言之,借用朝廷的名義,人買了來,他自己處置。朕早就許諾了他……”
朱棣說到這裡,突然頓住。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被人忽悠了。這事兒,莫不是郝風樓因為自己此前的許諾,所以虛晃一招,最後遂了他的心願?
“呼……”朱棣忍不住將這念頭打消,像他這種自詡大丈夫的人,委實不願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這麼辦吧。還有,陳王子近來如何,上次他受了不少驚嚇,朕也顧不上他,朕就不出面了,你去和他說,半月之後,朕準他去升龍復國,還有,郝風樓平復叛亂,大功於安南,這賞賜,得他安南來,至於如何賞賜,朕也不過問了。”
朱棣整個人,露出幾分滄桑之色,嘆口氣道:“來了這裡,也有一些時日,也該回去了,朕在這裡,終究只是過客,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吧,不必帶這麼多的護衛,輕車從簡,朕也並不急著回京,來時匆匆,回去的時候,走一走看一看,也算是體察下情。只是要讓這各州府的官吏,不得鋪張造次。”
鄭和頜首點頭。
突然想起什麼,道:“陛下,方才金陵那兒,送來了一份奏書,是楊士奇傳來的訊息。”
“楊士奇……”朱棣的眸光掠過了一絲亮光,道:“取來給朕看看。”
自朱棣離京,無論是太子還是內閣中的那些大臣,幾乎事事上書快馬送來請示,不過在朱棣看來,裡頭的請示,都是那種按部就班、規規矩矩的奏詞,看的索然無味;倒是這楊士奇的奏書,很有幾分意思,他偶爾也會提起一些國事,懇請聖裁,可是在這國事之外,卻也會說一些京師的動靜,甚至連一些京師裡某大臣家裡抱了孫子大宴賓客的事也都當做是趣事添補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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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王侯
朱棣手裡捧著楊士奇的奏書,漫不經心的看了一會兒。
旋即,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淡淡的道:“金陵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過份,楊侍講今日的奏書,竟是空白一片,看來……朕已經不宜久留,速作準備,沿途不必逗留,直接回京。”
朱棣將奏書丟開,閃爍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凝重。
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聖駕便離了諒山,席縣令為此大大鬆了口氣,聖駕在這兒,確實是令人糾結的事,在的時候怕伺候的不好,伴駕時膽戰心驚。可是走了,席縣令心裡又有點空落落的,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