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覺得和陳才人很投緣,想著這麼好的人只得個才人的封號著實有些委屈,想晉她為從五品的美人。皇帝覺得這事情如何?”
陳雲顏想偷看簫晟偏沒那個膽子,一顆心“砰砰”跳,快要堵到嗓子眼。等聽到皇上的一句“母后覺得好那自然不會差,便依母后的意思去做罷”,狂喜席捲過她心底的每一處角落,哪裡還記得昨日皇帝的冷淡和漠視。
“妾謝過皇上恩典!”
從永福宮出來,陳雲顏只覺得這日天氣真是好極了,陽光格外溫柔,天格外藍,便是花花草草也格外可愛。她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便是走路也覺得更有底氣了。
陳雲顏一路輕快的領著宮女回庭蘭軒,卻不曾注意到路途中,陳雲暖躲在某處,看見她的歡快模樣,黯了眼神。
第二天,沈蔚然和簫晟幾乎算是同時醒了過來。如今沈蔚然的身子大好,便能夠伺候簫晟了。
洗漱,綰髮,更衣。樣樣都做得十分順手。
替簫晟繫上金鑲玉腰帶,沈蔚然又半蹲半跪著為他扯平衣襬,親手佩戴上吊著明黃色短穗子的上好羊脂白玉玉佩和繡著“萬歲”的明黃色聞不出香味的香囊,跟著再次理過衣襬,才算是徹底好了。
曾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如今再做,並沒有什麼感慨或者喟嘆。沈蔚然只是覺得曾經置她於死地的人,沒理由惦念,連同前世的諸多事情都不想再記起。
沈蔚然重新站起來,對簫晟展露笑顏。“臣妾手拙,皇上莫嫌棄。”
“朕倒覺得愛妃很是不錯。”簫晟放下原本展開的手臂,略彎了嘴角,似有些笑意,說了這麼句意味不明的話。略微沉默後,簫晟緊跟著又說,“你前些時候因身子不好一直在琳琅殿休養,如今身子大好了,總窩在殿內到底無益,也該多出去走走才是。”
“皇上說的是。臣妾也因身子不好許久不曾與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憐惜,臣妾更應體恤娘娘的苦心,總歸規矩不能廢,臣妾往後也不能繼續偷懶,該勤快起來了。”
簫晟所謂的多出去走走,指的可不就是她該去鳳鸞宮給皇后請安,這是要把她推出去當靶子。昨日御花園的事情,再加上昨夜皇上宿在琳琅殿以及她這個傷個半死的人終於在妃嬪們面前露面,今日的請安,約莫只會是好不熱鬧。
對於沈蔚然回答大為滿意,簫晟這才在眾人的恭送下頭也不回地去了上早朝。
目送著玉輦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沈蔚然垂眼起身,旋即吩咐宮人替她梳妝更衣。簫晟需要利用她的事實顯而易見,這讓沈蔚然更加不明白獨處時簫晟頗為溫情的舉動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補償罷。
想起昨夜簫晟根本不碰她,沈蔚然憶及睡過去之前自己想到的關於“不舉”的可能性,差點兒一個腳下不穩,跌了跤去……
沈蔚然乘著步輦到達鳳鸞宮時沒幾個妃嬪到了,除去皇后之外,殿內只陳昭容,何順儀和薛修儀在。幾人看見沈蔚然這麼早出現在這裡,都多少訝異,反觀葉佩蘭,從她的神色窺不到一丁點端倪。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似並沒有注意到任何人的表情,沈蔚然慢條斯理的走到殿內,繼而規規矩矩的與皇后行禮。
“淑妃快免禮。”葉佩蘭虛扶沈蔚然一把,待沈蔚然起身,臉上才有了點笑意,又擔憂的問,“你身子還未好透,怎的還這麼早來請安?倒叫我好不心疼。”
“累皇后娘娘惦念,是臣妾的錯。身子雖未完全好透,但不至於不能來給皇后娘娘請安,臣妾已經偷懶了許久,卻是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沒的壞了規矩。若真要論早,其他幾位姐妹才是真早,我倒只能算是懶的。”沈蔚然慢慢的回答葉佩蘭,不急不躁,笑得淺淡,可不至於讓人覺得不舒服。
“你向來是個守規矩的。”這般說了,葉佩蘭卻不再與沈蔚然繼續這個話題,只吩咐宮人為她掌座。
沈蔚然剛剛坐好,殿外太監恰好高聲唱喝“德妃到——陳才人到——”。略略偏頭看去,只見德妃蘇瀲灩和陳才人陳雲顏一前一後,進了殿內。先前沈蔚然曾經見過德妃,可這陳才人是第一次見。昨日被罰跪在御花園的人,正是她。餘光不自覺的瞥向陳雲暖,沈蔚然見她並不去看陳雲顏,心中自有一番猜想。
她們走近,沈蔚然才瞧清陳才人的模樣。能明顯看出來陳才人和陳昭容樣貌上有些相像,可兩人身上的氣質截然不同。陳昭容為人沉穩,長相甜美,素來給人溫婉之感,而陳才人卻是明顯地身上存有些戾氣,光是瞧著就不想與她親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