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花鏡 滄月 作者:

水所淋溼,然而卻清楚地看見、有殷紅殷紅的血跡,從包袱裡直滲出來!

“你、你把他……把他殺了?”有些意外的,白螺脫口低低呼了一句,“天啊。”

“是。”樓心月驀然抬頭,本來淡雅矜持的眼神,剎那間雪亮如電!

她開啟了包袱,深情的凝視著那一顆切下來的頭顱,在額頭上吻了吻,緩緩遞過去:“你說過,要我拿最珍貴的東西來換寶珠茉莉。如今——我就把俊卿…俊卿的頭送給你。”

不錯……那就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即使是失去了一切,也唯一保留在心底的、對於愛情的信任與渴望。

——如今,她連著情人的頭顱,一併交出。

花鏡女主人的眼睛稍微黯了一下,唇角忽然浮現出一個傷感的微笑,伸手去接那個包袱。在雨夜見到這樣血腥的事情,奇怪這個少女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驚慌。

然而,她的手指剛接過包袱,樓心月的手卻驀然迅速的往回一縮——

“住手!”白螺臉色變了,來不及去接那個人頭,立刻閃電般的合身前撲,扣住了樓心月藏在袖子下的右手——那裡,一柄長不盈尺的匕首已經劃破了舞伎的肌膚。

“別管我。”紫衣女子抬頭看她,咬著牙,破了相的臉上神色可怖,“不關你的事!放開我……放開我!”

“關我的事。”白螺的手指也是細細的,但是樓心月感覺這隻纖弱的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後,整個身子彷彿都忽然間痠軟無力。白螺的眼睛閃動著,裡面明滅的光芒彷彿一盞燈亮了又滅:“這把弱水匕是我那時借給你的——現在就得還給我!”

劈手一奪,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已經到了對方手上,樓心月的眼睛彷彿忽然間空洞了,身子一歪,倚著門說不出話來——本來,是懷了必死的心來到花鏡的,準備事情一了就解脫離去……然而,這個奇怪的少女卻阻止了她。

“這裡是我的鋪子,你如果要尋死也請離的遠一點。”冷冷的,白衣長髮的少女俯下身子,拎起地上的包袱,“還有這個東西,你還是拿回去罷。他如今永遠屬於你了。這個混蛋還真有本事,活著的守候讓你神魂顛倒,死了居然還能讓你殉情?”

人頭飛來,舞伎下意識的伸手,戀人的頭顱滾入她懷中,如同以往那樣聽話而溫情的伏貼在臂彎間。不知為何,樓心月陡然間緊緊擁住它,崩潰般的痛哭起來。殉情?她倒是想殉了這段情?然而又哪有真情可殉?!

外面的風雨很大,聲音如嘯如泣。

“明天城門一開,你就快些離開臨安。去福州、去大理……越遠越好。”手指擦拭著如水的匕首,白螺卻在鎮定從容的運籌,“這件真珠衫上的珠子拆開零賣了,也夠你一陣子花銷——樓姑娘,你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可是、可是我殺了人……”抽泣著,彷彿此時才回過神,明白自己方才做下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樓心月臉色恐懼而蒼白,顫慄,“我殺了人!官府會追查我的!”

“不會的,不會的……別怕。”少女俯下身去,彷彿母親般的撫慰著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舞伎,輕輕道,“樓心月已經死了,不是麼?全臨安的人都知道——沒有人會懷疑到你,因為你已經死了……”

“我已經死了?”喃喃自語著,紫衣舞伎緩緩抬頭,看著無邊的夜幕和雨簾。

“是的,你已經死了。”白螺微笑著重複了一遍,然後一字一句的說,“但是,你還會活過來。一定會。”

樓心月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忽然苦笑了起來,扶著門框站起了身子。雖然孱弱,但是她終究還是站直了,手裡捧著那個包袱。

兩位女子就這樣在雨夜相對無語的站著。

許久許久,白螺忽然問:“五寸的花根,你還剩下多少?”

“兩寸。”樓心月咬著嘴角,低聲回答,“姑娘囑咐過不能多服,剩下的我埋去土裡了。”

白螺垂首想了想,輕輕道:“樓姑娘,拜託你一件事情好麼?”

“結草銜環都會報答你。”樓心月笑了一下,神色淒涼,眼睛空洞茫然,低低道,“可是,我能幫你什麼?”

“寶珠茉莉我這店裡已經絕了,這剩下的兩寸花根,能否拜託姑娘好好照看——等來年養活了,再還給我一盆好的,如何?”把玩著手中的弱水匕,白螺淡淡道,語氣中卻有不容推辭的決絕。

雨漸漸開始小了,風也弱了下去……明天,該是一個晴天罷?

白螺執著燭臺,披衣在門邊目送那個綽約的紫衣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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