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一樣和衣躺下休息的大頭周泰。
周泰的手揣在懷裡,大約是一直握著那把命根子一樣的紫竹扇,乾裂的咀唇翕動著,想來還在不停地默唸著,給自己打氣。
他的手探入了積雪底下,摸索著,摸索著……指頭終於觸到了一塊凍得冰冷的石頭。紅腫的手吃力的舉起石頭來,用盡了全力,對著那顆大頭砸了下去——悶悶的一聲響,鮮血和腦漿陡然如同桃花般在雪地上盛開,轉瞬被凍結成冰花。
他蹣跚走過去,俯下身從腦袋被砸的稀爛的周泰身上掏出剩下的乾糧,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同伴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來,一重重的裹在自己身上。最後,他從死人已經凍僵的手裡,那把作為信物的紫竹扇硬生生扯了出來,揣入懷裡。
腦海裡,那個瓜子臉,柳葉眉的女子,用水靈靈的眼睛,對著他笑。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看看周泰的渾家,是不是如同他整日提的那樣又漂亮又賢淑……”自知今日已無法逃脫,也算是經歷過生死劫難的灰衣大漢不再震驚,反而冷定了下來,呵呵大笑著,回答,“只是想看看你……王福娘。”
福娘怔住了,手裡的摺扇輕輕啪的一聲落到桌上,人也沉沉坐回椅子裡,發楞。
“看…看我?”女人用手支著額頭,低著頭喃喃重複了一句,細細的眉目間不知掠過了什麼樣的神色,猛然間從唇間嗤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