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房的幾個孩子平時就怕連秀兒,連秀兒被揍的好些天爬不起來,他們都知道是連蔓兒幾個下的手。因此,六郎雖比連蔓兒大,見了連蔓兒惱怒,他也就怯了,不敢再來招惹。
周氏那邊還在置氣,連帶著連秀兒也什麼活都不做,蔣氏嬌弱,不慣做活計,又要照顧妞妞,一家子的活計都落在趙氏一個人的身上。何氏支使不了連蔓兒,就支使趙氏,趙氏勞累過度,又來了月事,終於暈倒在地裡了。
飯食上不去,幹活就沒力氣,雖有連老爺子監督,但有人還是開始怠工了。
眼看著空氣中的水汽越來越重,預料到的那場雨已經臨近了,可是連家還有一地的花生和豆子沒有收回來,連老爺子著急上火,嘴上起了一圈的火泡。
又一次到了吃飯的時候,卻是冷鍋冷灶,連老爺子帶頭啃了個硬窩窩,就要下地幹活,但是除了連守信和連守禮,連守義一家子都坐在那沒動地方。
“吃不飽,實在是沒力氣。”
“老四媳婦成天躺著,還粳米白麵、雞鴨魚肉地吃著,俺也懷了身子,俺這幾個孩子幹活也累咧。”何氏振振有詞,“爹,這一碗水要端平,俺爺們和孩子幾個累死累活地,連口熱飯都吃不上,憑啥老四就一個勞力,好幾張嘴吃飯,還要娘娘似地供著老四媳婦。”
連老爺子看向連守義。
連守義低著頭,悶聲不響。
“守仁,你和繼祖跟我下地。”連老爺子衝連守仁道。
連守仁後退了兩步。
“爹,你知道我,我從來沒幹過地裡的活,去了只能礙事。讓繼祖去。”連守仁道。
“爺,我的腳還沒好利落,郎中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讓我幹活咧。”連繼祖期期艾艾地道。
連老爺子看看自己身邊,能和他一起下地幹活的只有連守禮、連守信,連枝兒和五郎。
“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臊的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你們不就是想分家嗎,”連老爺子隨手操起一個茶碗摔在了地下,“好,分,我這就給你們分!”
“爹,我可不想分家。”連守仁忙道。
“爹,我也不分家。”連守義道。
“娘不是說讓老四分出去嗎,”何氏道,“也別說啊,這半年家裡這麼多事,都是出在老四房裡,就說他家蔓兒,死了一回又活了,接著就是老四媳婦,嘖嘖,這折騰的一家人……”
“二嫂你別說了。”連守信打斷何氏的話。
“娘,你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何氏就問周氏。
周氏坐在炕上,一聲不吭。
“爹,我有話跟你說。”連守信拉著連老爺子從上房出來,到後院的黃瓜架下站住了。
“爹,今天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二嫂這些話,不單是二嫂的意思。要是再沒個章程,這莊稼就收不回來,咱家這日子也沒法過了。爹,就依了大傢伙的心思,把我們分出去吧。我和他娘自己也尋思過,他娘虧了身子,以後還不知道咋樣,我那房裡就我一個勞力,孩子們都還小,還有七十兩銀子的饑荒,以後他娘說不準要吃藥什麼的,這麼大的負擔,讓兄弟們幫著背,我也不落忍,分就分吧,把我分出來,我自己的債自己背。”
“老四,那不成,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不能虧你一個。”連老爺子抖著手道。
“爹,”連守信就給連老爺子跪下了,“你就算壓服住了這次,還有下次。這次大哥、二哥還沒開口,兄弟的情分……還在,下一次……”
連守信沒有說下去。連蔓兒在旁邊揪了片黃瓜葉子揉碎了,情分真的還在嗎?連守信這話,不過是給大家糊面子罷了。
“爹,分了吧……”連守信給連老爺子磕頭。
連老爺子扶起連守信,轉過臉去,用手背抹去了眼裡的淚水。
“先把莊稼收進來再說。”
連老爺子和連守信走回屋裡。
“樹大分枝,這家也到了分的時候了。”連老爺子說了這句話,挺直的後背,就有些微微地榻了下來。
“爹,咱們可不分家。”連守義忙道。
“老四要分就讓他自個出去過。”何氏道。
連守仁、連繼祖都不說話,連守禮低下頭,也悶聲不響。
“大哥、二哥,我跟爹說了,我分出去過。”連守信強笑著道。
“老四,你咋要分家那,這哪成?”連守仁忙道。
“是啊,老四,剛才她老孃們的話,那可不是二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