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你爺一股,咱們四個房頭各一股,咱該分六畝地。”張氏這是按照鄉間慣常分家的規則算的。
“有這六畝地……”張氏開始規劃,她和連守信精心侍弄著,再開點荒,每年能收兩千斤的糧食,足夠他們吃的了。“前面這半個院子再分給咱們,上面雞圈多多養雞,中間有幾分地種菜,在下面再蓋個豬圈,一年養三四口豬。雞蛋換錢,零花就夠了,過年有雞肉和豬肉吃,再賣上三口豬,一年這銀子就能多添幾畝地……”
一開始說到分家,張氏還有些不自在,現在規劃著規劃著,張氏的臉上就露出了憧憬的笑容。他和連守信能吃苦,孩子們都懂事勤快,能幫不少忙。他們的日子咋能過不好那,不僅能過好,肯定還是很舒心的。
舒心兩個字突然蹦出來,張氏就愣了一下。以前沒往分家這上想,也不敢想,覺得分家就是不賢良不孝順,現在被逼著分了,那心理的一點負擔也沒有了。想想以前的日子,她終於明白,就算她每天笑呵呵地,還是過的並不舒心。
“以後啊,就算吃糠咽菜,日子也舒心。”張氏將心裡話說的出來。
這一天大家又都下地幹活,連蔓兒給張氏做了小灶,就到上房來。這個家為什麼分,連老爺子心中有數。那麼在分家的時候,應該不會虧待他們。可是還有一個周氏,如果連守信主動提出分家,周氏絕對能將他們光身掃地出門,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周氏怕也不願意分東西給他們。
要先跟周氏談一談。怎麼談那,要不要委婉點?連蔓兒想了想,自己先否決了,對待周氏,還是直接一點效果會更好。
“奶,我跟你說句話啊。”連蔓兒走進屋,對周氏道。
“啥事?”周氏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連蔓兒,又垂下眼睛做活計。
“這就要分家了,奶,你說我家能分點啥?”連蔓兒問。
“這事你爺說了算。”周氏道。關於分家這件事,周氏表現的有些奇怪,不像連蔓兒預想的那樣高興,反而是有點沒精打采的。
“誰不知道,咱家裡爺只能當半個家,家裡的事還是奶當多半個家,奶要是堅持啥,爺也擰不過奶。”連蔓兒道
周氏覺得這是連蔓兒奉承她,就哼了一聲。
“我娘小月了,差點命都沒了。以後日子難過那,都是奶親生的,到時候奶為我爹說兩句話唄。我娘這次差點命就丟了,外面都在說這個事那,有人問我哥和我姐,我娘為啥小月了,為啥沒趕緊給請郎中,我哥和我姐可啥也沒說。”連蔓兒道。
周氏放下手裡的針線。
“蔓兒,你到底想說啥。”
“我就想和奶商量,請奶分家的時候為我家說說話,分的公平些,該我家的都給我家。”連蔓兒道,“奶總不能讓我們喝西北風啊。對了,還有那七十兩銀子的人情錢,還是分家之前還上的好,分家之後,就是我們一家的人情了,那多不好。”
“你還想讓我掏那七十兩銀子?”周氏瞪著連蔓兒。
連蔓兒絲毫沒有退卻。
“……大伯和大伯孃要把我賣了換錢,前些天都傳遍了,我爹和爺都出面,才勉強把事情壓下去了。這種事吧,壓下去不容易,提起來可不難。到時候,大伯的名聲壞了,官就做不成。還有我孃的事,要是大家都知道了真相,老姑以後想嫁個好人家,只怕也不大可能了。”
“你這個丫頭片子,你敢嚇唬我?”
“奶,我可不是嚇唬你。我要求的也不過分,都是我們該得的,而且還要的少那。我話說在這,奶你自己想吧。”連蔓兒很鎮定。
“這些話是你爹讓你說的,還是你娘讓你說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想的。”連蔓兒道,“奶,我可不像我爹和我娘,任誰都能搓扁揉圓的。誰對我好,我才對誰好。誰不讓我家好過,我就讓她更難過。”
“你、你敢?”周氏有些被連蔓兒的氣勢給鎮住了。
“有啥不敢,活都活不下去了。”連蔓兒反而笑了,“對了,奶,我看你還是帶我老姑抽空去廟裡磕個頭啥地,這兩天,我老夢見那個小孩在咱家轉悠……”
周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蔓兒挑簾子從屋裡出來,就看見一個黑呼呼的小腦袋正趴門外,支愣著耳朵偷聽。
“小七。”連蔓兒虎起臉。
小七見連蔓兒發現了,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頭,笑嘻嘻地靠了過來。
“二姐,我怕你一個過來吃虧。”
“你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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