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梭子就是板油熬出油後,剩下的肉渣。裡面還有少量的油脂,香香脆脆的非常好吃。連蔓兒叫小七拿過一個飯碗來,用勺子舀了一碗的油梭子,又將今天釀葡萄酒留下的白糖舀了一勺倒進去和油梭子拌在一起。
“二姐,油梭子能這麼吃嘛?”小七問。
“能的。”連蔓兒用筷子夾起一塊沾了白糖的油梭子放進嘴裡嚐了嚐,“很好吃。”
連蔓兒自己吃了一塊,就夾了一塊多沾了些白糖給小七。油梭子和白糖都是鄉村人家難得的美食,兩樣東西一起吃,小七還沒有試過,因此特別珍惜地慢慢咀嚼。
“真好吃!”油梭子和白糖雙重的幸福,讓小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連枝兒和五郎都佔著手,連蔓兒也夾了油梭子餵給他們吃。
“好吃。”五郎道。
“這麼吃是真好吃,就是太、太過福了吧。”連枝兒道。
過福是他們這的鄉村土話,放在這裡說,大概的意思就是太浪費了,太奢侈了的意思。
“啥過福不過福的,大家嚐嚐,就這一碗,餘下的咱還要包餃子那。”連蔓兒就讓小七把碗端進屋裡去讓連守信和張氏也嚐嚐。
連守信和張氏也都只吃了一塊,就讓小七把碗又拿了出來。油梭子就是要趁熱吃,幾個孩子很快就將一小碗油梭子沾著白糖分吃乾淨了。
“留著肚子吃餃子吧。”連枝兒道。
一扇十一斤的板油,熬出來的油裝了整整兩個瓦罐,估計有九斤多,應該夠吃一陣子的了。然後就是準備包餃子的餡,今天打算用倭瓜做餡。
倭瓜是北方的叫法,在南方就叫做南瓜。連蔓兒挑了兩個嫩南瓜摘下來,用水清洗乾淨,又用刀切開,將裡面的瓜瓤和瓜子都掏出來,瓜瓤可以餵豬,瓜子挑成熟的曬到窗臺上,留著以後炒了吃。因為是嫩南瓜,而且是絕對無公害的有機食品,根本就不用削皮,只切成大塊,用擦板擦成絲。
那邊連枝兒也將那一斤的肉切成臊子,倒進鍋裡熬出油來。鄉村人家過日子都極是節約的,連枝兒只舀出一半,加上切的碎碎的油梭子,和倭瓜絲拌成餡,另外一半的臊子,則是加上蔥花、大醬,炸成肉醬,裝進大碗裡留著下頓吃。
連蔓兒負責調餡,連枝兒就去和麵。雖然有張家送的白麵,但那是精貴的東西,要留著慢慢吃。這次包餃子,主要用的是黍米麵,只在兩份黍米麵里加入一份白麵,這樣和出來的面可以擀出比較薄的餃子皮,口感也相當不錯。
下晌連家沒活,連守信也幫著包餃子。面板就放在炕沿上,張氏坐在炕上,連守信站在地下負責擀皮。連蔓兒、連枝兒和張氏負責包餃子。小七和五郎還在外面燒火,今天還買了大骨頭,也收拾乾淨了。又讓小七去後院的園子裡拔了兩根白蘿蔔來,燉大骨蘿蔔湯№飯就吃油梭子倭瓜餡的餃子和大骨蘿蔔湯。
連蔓兒一邊包餃子,一邊看連守信擀皮。
“看啥。爹擀的餃子皮不好?”連守信就問。
“不是,”連蔓兒道。“我就奇怪,爹咋會擀餃子皮那。”
“你爹還會擀麵條,比我擀的好。”張氏就道。
連蔓兒就更奇怪了。不僅是連家,他們村中的所有男人似乎都信奉君子遠庖廚,廚房的活計是女人的活計,男人們從來不會去沾手的。就比如說沒分家的時候,輪到何氏做飯。二房的幾個半大小子都能夠幫著燒火,但是他們卻從來都躲的遠遠的,何氏也不會叫他們來幫忙,似乎是做了這活計,就沒了男人的威嚴似地。
但是五郎就會幫著張氏燒火,現在連守信還能擀餃子皮。
“爹,你咋會幹這些活那?”連蔓兒還是問了出來。
連守信低著頭擀餃子皮,沒有回答。
“你爹以前學過。”張氏簡單地答了一句,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連蔓兒覺得連守信和張氏的態度有些奇怪,也就不好再問了。
一家人很快就把餃子包好了。然後就是上鍋蒸。
連蔓兒就拿了碗,從西廂房出來,在窗戶外面掛著蒜辮上掰下兩頭蒜來,打算做蒜泥。
“蔓兒啊。你們包餃子了?”何氏站在東廂房的門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大聲問。
“嗯。”連蔓兒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回屋了。
“蔓兒,這一分家,你們這日子可好過了,這兩天就沒斷肉。”何氏拉長了聲音道。
連蔓兒就轉過身,對著何氏。
“二伯孃這話說的,我們剛分家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