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口無遮攔。連守仁和連繼祖的臉色都變的相當的難看。
連蔓兒將三個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暗爽。她就是個鄉下丫頭,而且才十歲,還沒留頭,她說啥,別人也不好和她計較。說她沒見過世面、不懂事,她就不懂事給你看,讓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連守仁和連繼祖忙著跟宋福描補,連蔓兒扭身就拉著連枝兒往裡走。
小七聽見聲音,從西廂房裡出來。
“姐。大伯孃在咱屋裡。”小七拉著連蔓兒小聲道。
“哦?”
“她給娘送了好些東西來。”小七又道。
古氏送東西給張氏?連蔓兒有些奇怪,連忙往屋裡來。
“枝兒和蔓兒回來了,晌午別做飯了,我從縣裡帶了些吃的回來。晌午飯都去上房吃吧。”古氏看見連蔓兒和連枝兒進來,先就笑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古氏這樣,連蔓兒面上也只能陪笑。
“大伯孃回來了,大伯孃一向可好。”
“好,好,瞧這孩子多懂禮。”古氏誇了兩句,就又轉向張氏,接著說剛才的話。
“……誰能想到,我就走了這幾天,家裡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哎,聽的我都為你心痛,”古氏說到這,故意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才又接著說道,“不是我做嫂子的說,秀兒那丫頭也慣的太不成樣了,蠻不講理,說話做事都沒個輕重。可苦了四弟妹你……”
“過去的事,別提了,提也沒用。”說到失去的孩子,張氏的眼圈就又有點紅了。
“哎呦,瞧瞧我忍不住又說這個。好,咱不說。”古氏連忙換了一張笑臉,“可是,怎麼就分了家那。我剛才和我們大爺就說,別管二房是咋想的,他是做大哥的,就該攔下來,不讓你們分。”
“分家這事,是咱爹做主,我們也沒啥說的。”張氏道。
“哎,一筆寫不出兩個連字來,就是分家了,咱們還是至親。”古氏忙道,“這兩包紅糖和點心,給你補補身子。不知道你這事,要知道,該多買些回來。四弟妹,你再需要什麼,一定要和我說,我給你想辦法。”
古氏說著,又將兩個尺頭送到張氏的懷裡。
“這兩個尺頭,是給孩子們做衣裳的。眼看著天可要涼了,正好一人做一套,枝兒和蔓兒也該做條裙子了。”
兩個尺頭都是棉綾的,一個是秋香色的折枝花圖案,另一個顏色略深,是紅色的繭綢。
連蔓兒在旁邊看了,心中詫異。這古氏就向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雖也是嘴甜如蜜,卻不會捨得拿出這些東西來送她們。
“怎麼好讓大嫂這麼破費。”張氏就推辭不肯接受。
“你就拿著吧。”古氏笑道,“……花兒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是十月初五,這個月二十宋家就來下聘。我原還說,四弟妹你是個全福人,要請你跟著去鋪床的,四弟妹你現在這樣,我是不能開口了。不過留在家也好,到時候,還得四弟妹你多費費心,讓大家臉上都有體面那。”
“自家人,只要大嫂不嫌棄,我啥都好說。”張氏道。
連蔓兒卻聽出了名堂來,宋家到時候要來下聘、接親,如果她們穿的太過寒酸,大房一家的臉上就不好看,讓宋家回去說道,連花兒以後在宋家也會被恥笑的。因此,古氏才會送了這些尺頭過來,為的就是讓她們裁製新衣裳,到時候好穿。
古氏又說了一會話,正要離開了,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響,連花兒手裡拿著個小匣子掀門簾走了進來。
連花兒一進門,就滿臉的笑,風吹楊柳似地走到張氏面前,道了個萬福,又笑著招呼連蔓兒姐妹兩個。
張氏忙讓連花兒到炕上坐。
“我給蔓兒送點東西。”連花兒坐到炕上,將手裡的小匣子開啟,裡面是兩隻鮮豔的絹紗堆花,花蕊是細金絲穿著彩色的珠子,略微一動就顫顫悠悠地,十分好看。
“……這是宮裡面貴人用的,沈家從京城來人帶了些來,送了兩隻給這邊的太太,太太知道我在縣裡,就送了我兩隻。我捨不得戴,也捨不得給金鎖和朵兒,心裡想著,這樣的好東西,只有蔓兒才配戴那。”連花兒笑盈盈地道。
古氏見連花兒拿出這絹花來,就瞧了連花兒一眼,連花兒也偷偷地向古氏遞了一個眼神。
“蔓兒,來,姐給你戴上看看。”連花兒取出一隻絹花來,招手叫連蔓兒。
連蔓兒猜出來連花兒為什麼來的,因此臉上就只淡淡的。
“花兒姐,我是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