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何氏怎麼爭著要給連芽兒裹小腳的事情她們都記得。
“現在跟那個時候還不一樣。現在那兩口子,恐怕就想著多要聘禮,芽兒嫁的人家啥樣,他倆估計都不在乎。”趙氏就嘆道。
“說了要帶芽兒走,那說沒說帶不帶六郎?”張氏就問。
“沒說。”連蔓兒就道,“估計都忘了六郎這一茬了。”
“肯定不會要六郎。”連葉兒就道,“芽兒能給他們燒火做飯,伺候他們,芽兒吃的少,花的也少。聘芽兒他們能得錢。六郎有啥用啊,是,六郎能幹活,可六郎吃的多。就像現在,他們對六郎啥也不管,到種地、秋收的時候,就叫六郎去幹活,這光佔便宜不吃虧的多好啊。再說,往後六郎娶媳婦還得花錢。”
連葉兒一番話,可算是將連守義和何氏的小算盤、小心思都給說明白了,大家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管跟著誰過,都不是真心疼她。哎,可比較著,還是跟老太太好點。起碼,老太太不打算賣她掙錢。”張氏就道,“跟著老太太,吃喝穿戴這些,也比跟著二當家的兩口子強。”
這個確是實情。但是倫理上,連守義和何氏不吐口,連芽兒就只能跟著他們。
“老太太離不了芽兒,說啥都該開口把孩子給留下。”張氏又道。
“那不是跟芽兒她爹較上勁兒了,老太太咋能低頭那。”連蔓兒就笑道。
“對,她是那個性子。”張氏和張氏又都點頭。
周氏的脾氣,是可以為了跟人較勁,將正經事完全不顧及的。而且,她應該也不願意讓人知道,她離不開連芽兒。雖然,這件事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並不是什麼秘密。
“等著吧,她最後還得要連芽兒。”連蔓兒突然又道。
“蔓兒姐,你是說老太太還得跟芽兒她爹孃要芽兒?”連葉兒就問。
“對。”連蔓兒篤定地點頭。
周氏離不開連芽兒,她想要過的舒服,就得要連芽兒在跟前伺候著。留下連芽兒不為別人,為的是她自己。一開始,周氏是拉不下臉來,但是權衡過後,周氏最終會低頭的。因為連芽兒對她太重要了。
大家屋裡說著話,小七和小龍、小虎就放學回來了。
“爹,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六郎了,他跟我說,下晌想回那邊,說是扒房子,他回去幫著幹活。”小七進屋,大家相互見禮過後,就對連守信說道。
“我知道了,讓他去吧。”連守信就道。
“嗯,我跟他說了,讓他儘管去。”小七就道。
家裡像這樣的一些事情,小七已經能夠當家,過後再跟家裡人說一聲就行了。
“那邊要扒房子,那我下晌去幫個工吧。”連守禮就道,“好好的房子,說扒就扒,哎。”
連守禮要去幫工,連蔓兒一家自然不會攔著。而且,扒房子、蓋房子都是大事,別說是兄弟,就是鄉里鄉親也都會去幫工。
吃過了晌午飯,就有管事的來稟報,說是老宅那邊幫工的人都到了,馬上要扒房子,就等連守信的一句話。
扒房子是大事,也有一些講究。連守信就去了,等看著眾人動工,他就回來了。
連守禮則去幫工,連葉兒沒什麼事也跟著過去看熱鬧。
連蔓兒就沒在過去,只在家裡和張氏一起做做針線,看兩本賬目。連守信也沒事,跟在旁邊坐著,也學看賬目,遇到不明白的,就問連蔓兒。
“房子扒了,豬圈和園子牆也都扒了,那半邊院子就都空出來了,正好都種菜,也挺好……”張氏有一句沒一句地跟連守信說著話。
不一會,就有個小丫頭跑來稟報,說是老宅扒房子,扒出來一條長蟲。
“……有好幾尺長,大人胳膊那麼粗……”
“沒傷著吧,放了沒?”連守信就忙問。
連守信問傷著沒,問的不是人被蛇傷到沒有,而是問蛇被傷到沒有。三十里營子這裡,輕易見不到毒蛇,尤其是家宅裡頭。
“沒有,燒了香,放到後院菜地裡,看著爬走了。”小丫頭就道。
連守信這才放了心。
上了些年頭的房舍,很多都能扒出長蟲來。這種長蟲,一般被認為是鎮宅聚財的吉祥神物,絕對不能傷害,也不能強留。而家宅裡的長蟲越是有年歲,就越是吉祥。
只是房子拆了,長蟲走了,那吉祥也就不在了。
“可惜了的。”等小丫頭走了,張氏就道。
“是可惜了。”連守信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