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一把尿地拉扯大,沒一個心疼我這老天拔地地。黑心尖兒,良心都讓狗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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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房北屋“咱不去?聽他奶這罵的,可越來越狠了。”連守禮遲疑著道。
“不去,咱不去。”連葉兒趴在窗臺,往外看了一眼,堅決地說道。
“那就不去吧,去了,還得挨頓罵。”趙氏道。
西廂房南屋“他奶這個人,這個脾氣,可真是讓人沒轍。這些年。咱都是咋過來的那。”坐在炕上,張氏感慨道。周氏的罵,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洗腦。再不正常的事情,如果習慣了,也就成了自然,或者說麻木。
而生活環境的變化。讓張氏漸漸地看清了過去的生活的真面目,重新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對周氏就回不到過去那樣退讓和順從了。
“他奶那麼罵,就是個習慣。不能聽,要真聽了,往心裡去,那日子就不用過了。”連守信靠在炕頭,說道。
“你聽這個罵,這又是在拿咱們那,讓咱們出去替秀兒幹活去。”張氏抿了抿嘴道“我是不去,我還沒讓她罵夠是咋地?”
“咱誰都別去,這是我爺教導我老姑那,咱去了,我爺的苦心就白搭了。”連蔓兒道。
“蔓兒說的對。”五郎道。
周氏罵了半天,直罵的累了,也沒罵來幫忙的人。
大傢伙都知道,即便去幫忙,換來的也是另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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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結穗了,高粱和糜子也在抽穗,連蔓兒家的地裡僱了看青的人,張氏、五郎和小七有空閒,也會下地看看,連蔓兒和連枝兒也會趁著去挖野菜的時候,進地裡瞧瞧。連守信更是恨不得長在地裡頭。
金玉米,正如武掌櫃的預料,賣的很火。為了保證玉米的新鮮,酒樓的人每隔兩天,就會來三十里營子取一次玉米,都是半夜來,凌晨走。
五十兩銀子的定金支完了之後,武掌櫃又親自送來了五十兩。這些錢,都被連蔓兒派了用場。蓋新房要用好木料,這件事交託給張青山。靠山屯往北,就是深山老林,那裡上了年頭的好木材多,張青山又有拜把子的兄弟在那,拿了連守信寫好的木材尺寸、用途,可以精心地挑選好木料,提前做晾乾、做防蟲和防腐的處理。
雖然張青山面子大,說話管用,但是連蔓兒還是先給了定錢,好讓人為他們做事、做的心裡安穩。
還有琉璃窗,也是定了尺寸、huā樣,由吳玉貴和吳家興父子兩個拿去琉璃廠,給了定錢,開始慢慢的燒製。
此外,還有磚石、砂子、新傢俱,這些也要開始準備,也要給定錢。
“多虧下來這筆錢,要不等到秋下,咱就算能把房子給蓋起來,也沒這麼周正。還有屋子裡面的東西,咱也置辦不起來。”張氏道。
今天又是五郎和小七的休沐日,吃過早飯,過了早點鋪子最忙碌的時候,連守信就說要下地。
“今天有啥事?”張氏就問。
“今天打烏米。”連守信就道。
“爹,我跟你一起去。”小七立刻就道。
看小七這個樣子,就是連蔓兒本來不知道,也立刻就能猜到,打烏米是跟吃的有關,而且還很好吃。
“那我也去。”連蔓兒正好算完了賬,就將賬本收起來道。
“正好沒啥事,那我也去。”五郎道。
“你們爺幾個就去散散吧,晌午記得回來吃飯。”張氏就笑道。
連守信就帶著五郎、連蔓兒和小七往地裡走,他們去的是北面趙家村那塊地,離的不算遠,只連守信提了一個籃子,爺幾個也沒套車,就走著過去的。
打烏米,自然進的是高粱地。玉米地也可能有烏米,但比高粱地要少許多在高粱杆的結節處,從高粱葉子根部伸出來的細長的被綠色的外皮層層包裹著的,就是烏米。
進了高粱地,連守信掰下第一根烏米,將外皮撕開,露出裡面白嫩嫩的瓤,遞給連蔓兒。連蔓兒掰下來一段吃了,從自己的記憶中搜尋了一番,這才大概知道了,烏米到底是什麼東西。
烏米,其實是高粱的一種病變,學名似乎叫做黑穗病。是由於種植密度過大、或者肥料沒有完全糟透等原因引起的。
黑穗病的初期,烏米是白色的,很嫩,而且味道甜美。若是放任它繼續成長,後期烏米就會變成黑色、膨大,不僅不能吃,而且還會感染高粱葉子,影響高粱的收成。
這個年代沒有農藥,好在烏米也沒那麼容易大面積爆發,相反,由於莊稼人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