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鎮上。
來到石太醫家門前。和看門的說了一聲,就有管事的出來將他們讓了進去。
連蔓兒就將來意說了,把書信和那籃子玉米都遞了過去。
“……六爺留過話,說是連姑娘有事,要我們不可耽擱。我現在就起身,騎快馬,估計天黑的時候就能趕到府城了。”
沈六的話果然管用,那管事的一點都不敢怠慢,即刻就收拾利落起身。連蔓兒、五郎和小七是站在石太醫家門口,看著他騎馬出了鎮子,這才回了三十里營子。
傍晚,連蔓兒一家正打算回老宅吃晚飯,武掌櫃和武仲廉就坐著馬車到了。武仲廉讓連守信領著他去菜園子裡,看了看那一片玉米,轉回鋪子裡來,就立刻要定契約。
“每天十二段太少了,那是按一個酒樓算的。我那些個酒樓,每天起碼要這個數的十倍。”武仲廉就道,“這金玉米,我只打算在府城和各縣城的最大的酒樓裡賣。”
“也好,那就一百二十段段。”連蔓兒想了想,就道,一百二十段,就是三十棒玉米,按照菜園子裡玉米成熟的速度,差不多可以供應得上。只是這樣,她們自家怕是沒有嫩玉米吃了。原本連蔓兒的打算,是要自家留一半吃的。前世每到夏天,在嫩玉米下來的季節,她的一日三餐,至少有一頓是隻吃嫩玉米的。
接下來又談了一些細節的問題,連蔓兒就拿出筆墨紙硯,這次由五郎執筆,寫了一份契約。一式兩份,寫得了就讓武仲廉看。
武仲廉拿起契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低頭看了看正在收拾紙筆的五郎,不覺點了點頭。去年,第一次和連家兄妹做生意,是買蒜香花生的方子。那個時候,這幾個孩子還連他們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這還沒到一年的工夫,五郎已經能寫契約,而且字跡端正、頗有風骨。
連家的幾個孩子勤勞愛學、腦子靈活,不是池中之物,他們的父母則是敦厚、樸實、勤勞,這一家子興旺發達是遲早的事。
武仲廉連連點頭,就和連守信作為立約人在契約上簽字畫押。
“還請連姑娘也籤個字。”武仲廉說著話,就將筆遞給了連蔓兒。
“我爹簽了就行了。”連蔓兒道。
武仲廉笑了笑,沒說話,依舊將筆遞了過來。
連蔓兒想了想,也就沒多推辭,就在他兩人後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請了吳玉貴、王幼恆和魯先生作為中人和見證人,也都簽字畫押過了。
這時,武掌櫃定的宴席也送到了,就在早點鋪子裡大家坐了吃席。
武掌櫃安排的很周到,他送了兩桌席面,屋外他們男客是一喜,屋裡面張氏帶著連蔓兒、連枝兒又是一席,兩桌席面只隔了一個簾子,說話之聲彼此相聞。
“連四兄弟,你這玉米地就在鋪子後頭,白天還沒事,到晚上,怕是得找人看一看。我讓武掌櫃派個夥計來。”席間,武仲廉就說道。
“這不用,”連守信就道,“我晚上就住鋪子裡,我正打算在菜園子那搭個窩棚,從今個兒起,晚上我就住窩棚裡看著那些玉米,鋪子裡還有個小夥計,也能幫上忙。”
莊戶人家愛護莊稼,將之當做生命一樣的珍稀,偷盜或者糟蹋別人的莊稼的人,是最被莊戶人家所鄙視和憎恨的。這年代民風淳樸,大多的莊戶人家都不會幹這樣的事。但是就好像十個手指頭伸出來,都不是一樣的長短,每一村、每一鎮也總有那麼幾個不那麼本分的。
所以,每年夏天當地裡的青杆長起來之後,莊戶人家為了防止有人糟蹋青杆和沒成熟的莊稼,一般都會在地頭上搭窩棚,或是自家去人,或是幾家聯合起來輪流看守,甚至有的地主人家還會特意僱人,來看守莊稼。這種風俗,在三十里營子就叫做看青。
“還是讓武掌櫃派個人吧,多個人,多個照應,看顧的更周到。”武仲廉就道。
“我馬上就安排人。”武掌櫃就道。
“找咱的老夥計,要勤謹、可靠的。”武仲廉就道。
武掌櫃自然滿口的應承,連守信也就沒有再推辭,畢竟那些玉米也關係著這位武大老闆的利益。
等吃完酒席,眾人都散了,連蔓兒一家才有工夫坐下來說話。
“好像做夢似地,這玉米它咋這麼值錢那?”張氏摸著武仲廉留下的十錠銀子的定錢,輕聲地說道。
武仲廉臨走的時候,帶走了三十棒玉米,留下了兩錠共五十兩銀子的定錢。
“物以稀為貴唄。”連蔓兒就道。
“姐,那咱自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