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說。”連守仁頓時著急起來。
“外面有人給報信。你們吵的聲音太大了,沒聽見吧。”連蔓兒就面無表情地道,“我估摸著。宋家姐夫都聽見你們吵架了。”
連蔓兒說完,也不去看眾人的表情,就扭身從屋裡走了出來。
出了上房,迎面就看見宋海龍帶著兩個小廝正在慢慢地往上走。說是慢慢的,其實說踱步更合適些。連蔓兒甚至懷疑,宋海龍是聽見了上房屋裡的吵鬧,因此站在院子當間不好進屋,看見她從屋裡出來,這才作勢往上房走。
“爹,花兒的姑爺來了。人家是體面人,咱這個……”連守仁急切的、壓低了的說話聲從屋裡傳出來。
“事都先撂下,不能在客人面前露出啥來。快把炕上、地下都收拾了。”這是連老爺子的聲音。
緊接著,屋裡就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這是大傢伙忙著收拾開了。
也許是聽見上房裡的吵鬧聲停止了,宋海龍加大了步伐。
“蔓兒妹子。”宋海龍走上前來。笑吟吟地看著連蔓兒招呼道。
“宋家姐夫好,”連蔓兒略屈膝福了一福,故意朝宋海龍的身後看了一眼,“咋我花兒姐沒一起回來?”
“你花兒姐懷著身孕,不方便出門。”宋海龍的目光在連蔓兒的臉上、身上打了一個轉,對連蔓兒側身避開,請他進上房的動作視而不見,又朝連蔓兒走近了一些,笑道,“蔓兒妹子,這宋家姐夫、宋家姐夫的叫,太生分了。蔓兒妹子,不如你叫我海龍哥。我知道,你們鄉下這都這麼叫。”
連蔓兒不喜宋海龍看她的目光,而且她也不覺得和宋海龍親近到可以叫他海龍哥。沒有血緣關係,而能夠讓她開口這麼叫的男人現在只有兩個,一個是王幼恆,一個是吳家興。
“十里不同俗,宋家姐夫,你屋裡請。”連蔓兒說著,就撩起了上房的門簾。
“怎麼能讓蔓兒妹子做這樣的事,你們兩個手都斷了?”宋海龍站著沒動,依舊笑著跟連蔓兒說話,然後又扭頭訓斥身後的小廝。
“宋家姐夫,來道這,你們是客人,這是我做主人的禮節。”連蔓兒就道。
這個時候,連守仁、連繼祖、連守義幾個剛收拾妥當,從屋裡出來。
“哎呦,海龍啊,你來了!”連守仁堆了滿臉的笑,迎了上來,“咋不讓人先捎個信,這我該讓你繼祖哥去接你。”
宋海龍不好再纏著連蔓兒說話,就跟著連守仁幾個進了屋。
連蔓兒在門口站了一會,聽著裡面的寒暄聲,一會工夫,趙秀娥、連芽兒、蔣氏抱著妞妞帶著連朵兒就從東屋走了出來。宋海龍來了,她們這些年輕的同輩女眷見了禮之後,還是要回避的。
蔣氏從東屋出來,就放下妞妞忙著刷鍋燒水。趙秀娥則是慢悠悠地從屋裡走出來,到東屋窗前就站下了,也不避忌連蔓兒,側著耳朵聽裡面的人說話。
連蔓兒也想過去聽聽,可是她回來是餵雞和餵豬的,原本這活計是連枝兒的,但連枝兒手裡一件針線活計沒法丟開手,所以她才先回來了。
不管有什麼事,遲早她是會知道的。
這麼想著,連蔓兒就去幹活了。
趙秀娥一直站在東屋窗外,臉上陰晴不定。等連蔓兒幹完活,打算回屋的時候,就聽見上房屋裡傳出來一陣笑聲。
其中有連老爺子的,連守仁、連繼祖、連守義的。
是什麼事情,讓這幾個人都能笑的這麼開懷那?
連蔓兒進了西廂房,趙秀娥隨後就跟了進來。
“秀娥嫂子來了,快坐。”連蔓兒忙道。
趙秀娥也沒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炕沿上。
“蔓兒,你猜宋海龍是來幹啥的?”趙秀娥問。
“這我咋知道。秀娥嫂子,他是來幹啥的?”連蔓兒知道,趙秀娥這麼問,就是她知道了答案,所以就順著她的話說道。
“咱們大伯,這回要發達了。”趙秀娥說道,語氣頗有些複雜,一絲酸意無法遮掩。
“這話咋說的?”連蔓兒就問。
“……宋海龍說,給咱大伯捐了個監生,這次就是給送監生的執照和文書來了。”趙秀娥就道。
“哦?”連蔓兒吃了一驚,宋家真的為連守仁捐了一個監生?據她所知,宋家若是走通沈家的門路,又拿的出錢來,捐一個監生還真是沒問題。可這捐監生,要走的程式並不少,來來回回地行文,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宋家要拿錢去辦這件事,或是先得了準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