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基因延續的本能。
不過,在連家,連老爺子最疼愛的,始終是連守仁。
“爹,那你是咋說的?”連蔓兒就問。
“還能咋說,你爺讓我幹別的,我都沒啥說,就這事,我不能答應。”連守信就道“我沒這個本事。再說了,這也不是個事。”
連守信放下飯碗,臉色少有的嚴肅。
“咱做人,要講究本分。沈六爺跟咱家,一直都是人家在幫著咱們,沒人家買咱的葡萄酒,沒人家給咱這玉米種子,咱家能有今天這日子。咱得知道感恩。說到回報,咱能給人家啥?咱啥也不能給人家,還要再求人家辦這麼大的事。說啥人家看待咱不一樣,那咱就這麼回報人家?”
“這絕不可能的事。我要能那麼幹,我成啥人了。”連守信說完,又端起碗,低頭扒飯。
連蔓兒抿嘴笑了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說連守信的本性如此也好,說連老爺子和周氏將他教導的很好也好。連守信就是一個本分、感恩的莊稼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鑽營”這兩個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消暑
正因為連守信是這樣的人,他才能夠這些年都任勞任怨,出了那麼多的事,分家出來,對待爹孃和兄弟們還是一片熱心,只記得大家的好,而刻意去忽略那些不好。
也正因為連守信是這樣的人,他才不會答應連老爺子為連守仁鑽營的要求。即便連老爺子拿出孝道、親情、家族榮耀這些籌碼出來,連守信也會堅守他心中的那一道底線。
“爹,那你沒答應,飯都沒吃飽就回來了,我爺挺生氣的吧?”連蔓兒就問。
“我把道理跟你爺說了,你爺是個講理的人,他就是……,”說到這,連守信的語氣頓了頓,連老爺子就是怎麼樣,這他沒有說出來,“等緩緩,你爺能想明白這事。”
“你爺這個人,他不是願意麻煩人、求人的人。這都是為了你大伯。”連守信嘆了口氣,“以前我聽你爺講究過,他小時或過的那麼難,也沒說去求這個央告那個的,最後還是跟著人進城,去做了學徒,幹那最辛苦的活。你大伯太不爭氣了,總讓你爺看著他咋地咋地,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說啥唸了這老些年的書,是啥懷才不遇還是咋的,那話我也不會說。”
“為了他,這些年一家的日子是咋過的,這還不算。你爺從不朝人借錢,為了他,高利貸也借了。現在還想要求人家沈六爺。這都是你大伯給鬧的,你爺他不是這樣的人!”
連守信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他恨連守仁不爭氣,拖累了連老爺子,讓連老爺子喪失了他一貫做人、做事的準則。
“他爺跟我說,說咱五郎和小七年紀還小,現在唸著書,要出頭,也還得幾年。沈六爺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不如幫他大伯,他大伯已經是監生了,就是往上推一把的事。”連守信說著話。就看向五郎和小七,“你們倆可別有啥心思,想指著人家沈六爺啥的。咱自己個好好唸書,自己考上就考上,考不上,回家來咱開鋪子、種地,這日子咱照樣過的下去。”
“有多大的碗。咱就吃多大的飯。就像你大伯,不能做官,那就踏實點找個館教書,他也能比一般莊稼人過的強。咱都得記著這個教訓,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窩。”
“知道了,爹。”五郎和小七就都放下碗,齊聲應道。
連守信少有這樣長篇大論的。見五郎和小七這樣,他就乾咳了兩聲。
“知道就好,快吃飯吧。”連守信就道。
五郎和小七這才又端起飯碗。
連守信說了半天。卻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連老爺子是不是生氣了。
“爹,我爺跟你說這些,我奶就沒聽見?咋沒聽見我奶罵人那?還有我大伯他們,這心裡怕是對咱又有疙瘩了。”連蔓兒笑嘻嘻地說道。
“你奶啥也沒說。你大伯他們……,愛咋想就咋想吧,那我也沒法子。”連守信悶悶地道。
連家男主外女主內,像關係外面的一些大事,就比如說上次借高利貸,周氏從頭至尾,也沒說過什麼。這次的事。顯然,也不在周氏的管轄範圍內。至於連守仁他們,連守信做到自己的本分,他們怎麼想,別說連守信,就是神仙也管不了。
“爹。你做的對,以後遇到事,也應該這樣。”連蔓兒就道。不能因為怕連老爺子和周氏生氣,或者怕連守仁他們不高興,就沒原則地什麼都答應。
…………
上房東屋,一家子已經吃完了飯,趙氏、何氏幾個正在收拾桌子和碗筷。連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