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十七章 笑話
一直以來,面對連守信還有連守禮這兩個,周氏都是為所欲為的。不管她多麼的霸道,多麼的不講理,這兩個兒子,加上他們的媳婦和兒女,都要對周氏表示順從。周氏的錯,這兩家人要主動抗在肩上,以顯示周氏永遠是那麼的完美無瑕、慈愛善良。
一直讓三兒子、四兒子背黑鍋的周氏,今天要替大兒子、二兒子,甚至連老爺子背黑鍋了,而且還不是在家庭的內部,而是在眾人的面前。
周氏她會順從嗎?
連蔓兒不由得將目光從周氏的身上,轉移到連老爺子的身上。她感覺到,連老爺子似乎有些緊張。看來連老爺子心裡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吧。連蔓兒想。
剛才周氏在屋裡鬧尋死,連守禮和連守信一直在屋裡,連老爺子從後院趕過來,這期間,應該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讓連老爺子和周氏溝通的。
連老爺子這樣丟卒保帥的策略要成功,就要看周氏是否“懂事”、“顧大局”是否能夠為了連家、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守義犧牲她自己的名聲了。
“走。”周氏嘴唇抖了半天,就對身邊的連秀兒說了一聲,然後低著頭往炕下蹭去。
周氏現在,她不敢抬頭,她也抬不起頭來。在幾個兒子跟前,尤其是連守信和連守禮跟前,她可以敞開了來,啥也不用顧忌。可她沒想到,王舉人這些人會來。她被堵在屋子裡,沒來得及迴避。
是沒人通知她迴避。
連老爺子、連守仁和連守義是故意留她在這裡,故意要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剛才那一番話。
周氏現在心裡明鏡兒似的。連老爺子的面子得保,那代表連家的面子。大兒子連守仁的面子也得保,不然。真的傳出去,說連守仁還沒上任,就搜刮親兄弟,逼的要出人命了,連守仁這官他還做得成嗎?
她不服氣。跟連老爺子爭吵。那她在連家,那可就成了一根光桿。
而且。連家沒了面子,連守仁做不成官了,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她和連老爺子是不怕啥了。可是連秀兒那。她這個老閨女可正是說親的要緊時候。還什麼上等人家,只怕一般莊戶人家也不想跟他們做親了。
打落牙齒和血吞,她只能忍。
但是作為一個習慣隨心所欲,自己從來不忍。只會讓別人忍的這麼一個人,周氏心裡不平靜。她的臉上也做不到平靜。
痛苦、憤恨、憋屈,都明明白白地寫在她臉上的每一道紋路里,她的每一根頭髮絲裡都散發出怨氣。
連秀兒一直陪著周氏,別人都躲了,她沒有。現在眼見著親孃受了委屈,連秀兒咧了咧嘴,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
“這事它不怨我娘”連秀兒一邊扶著周氏下炕,一邊為周氏辯解“我大哥上任,哪哪不得huā錢啊。我們這一院子的家當,它不值錢啊?再說,就算我三哥沒啥錢,我四哥他有錢啊。他就是財黑,連親孃和親哥哥他都不顧!”
這麼說著,連秀兒狠狠地瞪了連守信一眼。
屋內就聽撲哧一聲,不知是誰笑出了聲來。連蔓兒忙捂住嘴,四下看了一眼,發覺大家表情貌似都很平靜。有的人還看向她。
連蔓兒覺得很冤,剛才絕不是她在笑。雖然她也很想笑,剛才連秀兒分明透了底,是連守仁上任要錢。可這事是明擺著,大家心知肚明,都不說出來罷了。她笑不出來,她還為連秀兒發愁那。
周氏扛下了所有的錯,這事肯定會傳的到處都知道。周氏的名聲是徹底的黑了,連一層薄薄的遮羞布都沒剩下。以後,再有什麼事,就是周氏要罵連守信、連守禮他們不孝順,心狼,還有誰會相信周氏?
可連秀兒非要跳出來,支援周氏,非常實誠、發自內心地怨恨連守信。
人都不能選擇出生。攤上週氏這樣的娘是沒辦法。可有誰會去主動選擇一個和周氏一樣的媳婦?這麼的混、是非不分的一個姑娘,誰家能消受的了這樣的媳婦?
“對不住了,剛才沒忍住,笑了一聲。”這個時候,喜寶大咧咧地出聲道,說完,還衝著連蔓兒眨了眨眼睛。“蔓兒,你老姑都說了,你奶要錢,是給你大伯要的。”
連守仁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想要說話,卻被連老爺子一眼制止了。現在辯解,只會越描越黑,還不如就當小孩子的話,不去理會的好。
連秀兒聽見說是喜寶剛才笑她,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腳下一絆,如果不是旁邊有炕沿子擋著,她非摔在當地不可。
連蔓兒就忙上前,作勢要扶周氏和連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