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就是這天真爛漫的性子,明生你多擔待。”
“無妨、無妨。”鄭三老爺笑。
這一眾人就出了大門。
連蔓兒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連秀兒還是那樣沒輕沒重的,這鄭三老爺可是古稀之人,她就不怕出點什麼事,她吃不了兜著走?而且,人命是鬧著玩的嗎?!
連蔓兒從門口走回來,將剛才所見就跟張氏、五郎和小七說了。
“還不是讓你奶給慣壞了。”張氏嘆氣道,“那時候,你老姑吃我的奶,就跟我親。你奶不讓她跟我親,就可著勁慣著她。她想咋樣就咋樣,不僅不說她,還誇她。你老姑做的有啥不對,我還說她,你奶就罵我,你老姑那時候才多大,她知道個啥,慢慢地就不跟我親,跟你奶親了。就這麼地把個孩子給帶歪了。等你老姑大一點了,跟我一點也不親了,我就想,你奶也該教教你老姑道理了吧?你奶也沒咋教,就由著你老姑長。”
“脾氣都慣成了,咋那麼容易改的?”連蔓兒就道。
“可不是,就跟小樹似的,歪了後再往回掰,那可費老事了。那小樹自己個也疼啊。你奶沒那個耐心煩兒,估計也是心疼你老姑,怕她疼。”張氏就道。
“你老姑和你姐不差不多一般大,她倆都剛會走那一會,我在外屋幹活,就讓你姐在炕上。你姐扶著窗臺走,你老姑就在後面推她,一推一個跟頭,她笑,你奶也笑,高興她老閨女會推人了,當啥好玩的事那。”張氏又回憶起以前的事來了。
“我進屋拿東西,看見了,我就說了一句,不讓你老姑推你姐。你奶就不幹了,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張氏嘆息著道。
對於以前的經歷,張氏並沒有忘,她也不是沒有怨氣,但卻一直被那個所謂的禮教,被她對好名聲的嚮往給壓抑著。現在,張氏一天比一天想的開、想的明白,過去那些塵封的記憶也都一點點地湧了上來。張氏也肯當著幾個孩子的面說這些東西了。
以前張氏根本就不說這些,她認為那是不孝,她要為長者諱。
“娘,你咋是進屋拿東西才看見了。”連蔓兒就替連枝兒心疼,問張氏道,“我姐哭你就聽不見?”
“你姐沒哭。”張氏道。
“被推倒了,咋會不哭那?”連蔓兒奇怪,小孩子可不像大人能忍受疼痛和委屈。
“你姐真沒哭。”張氏堅持道,“說也奇怪,別看那麼小,你姐受了委屈啥的,從來就不哭。……你姐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
連蔓兒呆了一呆,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娘,我姐不哭,是因為知道,就算她哭了,你也不會幫她,不能給她做主吧。”既然求助無望,那就根本不求助了。
連枝兒的懂事、從來不哭,是多麼的令人心酸。
張氏也呆了,慢慢地垂下淚來。
往事已矣,人要活著,就必須學會向前看。所以,連蔓兒又提起另外一個話題。
“看這鄭三老爺這樣,還真挺稀罕我老姑的?他稀罕我老姑啥那?”連蔓兒歪著頭,琢磨道。是連秀兒的青春吧,所謂十八無醜女,一定是這樣的。
“姐。”小七就拉了拉連蔓兒的衣角。
連蔓兒低下頭,就看見小七眨著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啥事?”連蔓兒就將自己的耳朵湊了過去。
小七就偷偷地看了五郎一眼,看五郎沒注意他,連忙就附在連蔓兒的耳邊,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我和哥上前邊去找大伯和二伯,問了人,知道他倆在哪個屋子喝酒,我和哥就去了。在門外,就聽見裡面說話。……那老頭、哦、不,是老姑父說啥稀罕咱老姑真實,說啥他見過的女人多了,都一肚子的心眼,特別能裝傻的,說他一見老姑,就看出她不一樣……”
連蔓兒聽得囧囧有神。
“還有那?”連蔓兒問。
“還有,大伯和二伯笑的聲音挺怪的,我還想聽,咱哥就把我的耳朵給捂住了,還跟我說,這都不是啥好話,不許我聽,也不讓說。”
古板少年連五郎,連蔓兒就朝五郎看了一眼。這肯定是連守仁和連守義兩位大舅哥和新姑爺鄭三老爺說什麼葷話題了,五郎才會不讓小七聽。
五郎正好轉過頭來,看見連蔓兒和小七湊在一起神秘兮兮的樣子,他心裡起疑,就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吐了吐舌頭,坐在連蔓兒身邊不吭聲了。
連秀兒是很真實,和周氏一樣,將一切都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