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連老爺子也沒太堅持,他知道現在連守信那邊真是不缺人手。不說花錢僱短工,就是不花錢,連守信發話要人幫忙,那上趕著去幫忙的人也多的是。他要真的去幫連守信割麥子,連守信還得找人照看他,要真是累著了,那就不是幫忙,是給連守信添麻煩。
這半年多的光景,連老爺子在面對連守信的時候,是越來越通透,脾氣也和順了許多。
“我就不去了,你大哥、二哥,他們倆也算了,不是我心疼他們,是怕他們去了,活幹的不咋樣,還得給你添亂。”連老爺子又對連守通道,“繼祖那孩子,幹活也不大行,平常我帶著種那幾畝地還湊合。……就讓二郎他們兄弟幾個去吧,你自己看,要是他們乾的不行,你就把他們給打發回來。”
連老爺子這樣說,可比過去硬是要將連守仁、連守義貼給連守信要通情達理了許多。他也是看明白了,要在連守仁、連守義這一輩上和連守信一家親近,是太艱難了。那麼下一輩,也就是二郎這一輩,還是有希望的。
連守信對自己侄子,尤其是過去也辛辛苦苦種地,沒有紈絝習氣的侄子,還是有感情的。
連守信並不需要老宅的人幫忙,但是他也明白連老爺子的心意,連老爺子說的這樣軟和,連守信就答應了。
“就讓二郎來吧,別的孩子還小,這個活他們幹不了。”
到了收麥子那一天,連蔓兒一家都起了個大早。小七今天依舊要去唸園和沈謙一起唸書,但是連蔓兒已經和沈謹說好了,這幾天就不去了。
張氏、連枝兒、連蔓兒孃兒三個,雖然不用下地割麥子,但是她們要親手料理這兩天大家的伙食。
吃過早飯,連守信就換上了下地幹活的夏布衣裳,一身短打出去,帶著眾親戚、長工、短工們收拾了農具,套上車,浩浩蕩蕩地往地裡去了。
老宅那邊,不僅二郎來了,四郎和六郎,還有連芽兒也跟了來。
“……讓我過來,幫著燒火……”連芽兒攥著自己的衣襟,怯生生地道。
“大熱的天,哪用的著你燒火,跟著你蔓兒姐吧。”張氏就將連芽兒拉過來,讓連蔓兒帶著她。
至於四郎和六郎,說是要下地幫著割麥子的。連守信也沒說啥,就讓他們都上了車,一起下地去了。他並沒打算四郎和六郎兩個幫著幹多少活,不過是吃飯的時候多加兩雙筷子罷了。
莊戶人家辦各種大小事情,人來耮忙、幫工,也有和主家關係極好的人家的半大孩子來蹭吃蹭喝的,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連蔓兒見連芽兒穿的是粗布衣裳,手肘、膝蓋處都有補丁,看那針腳竟然頗為細密平整,就猜並不是何氏的活計。
“芽兒,你這衣裳,都是誰給補的?”連蔓兒拉了連芽兒進屋坐下,問道。
“是、是俺自己個補的。”連芽兒就答道。
“六郎那衣裳,是不是也是你給補的?”連葉兒在旁邊,也問了一句。
今天連蔓兒家來了許多人,除了下地幹活的那些,還有吳王氏、吳家玉、連葉兒,都是來幫著做飯的,張採雲自然也也在。李氏沒來,因為要在家裡帶孩子、看家。
“嗯哪。”連芽兒又點頭答道。
大家都不禁搖頭嘆氣,連芽兒這也算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這個窮,可不是單單指物質上的貧乏。
連蔓兒也去了老宅幾次,知道連芽兒穿的這身,應該就是她最好的衣裳了。她想了想,就開了自己的櫃子,拿出一套**成新的夏布衫裙來。
這還是她前年做的,今年已經短窄了,不過放一放還是能穿的。
連蔓兒將這衫裙在連芽兒身上比了比,連芽兒比她瘦小,這套衫裙正好合連芽兒的身量。
“應該差不多。”連蔓兒比過之後,就道,“芽兒,這天熱,你把你那衣裳脫了,換這套吧。”
連芽兒依舊攥著自己的衣襟,雖然看著那套夏布衫裙的目光中有喜悅和羨慕,但是卻不敢伸手來接。
除了天生的性格因素之外,被忽略的小孩,尤其是生長在老宅那種環境裡的,膽子小真的並不讓人意外。
連蔓兒自己是特例這不用說了,連葉兒變成現在這樣,那也是被逼的。
“芽兒,你別害怕,這裡都是咱們自家的人。這套衣裳,我也沒穿幾次,你要是不嫌棄,就給你了,做套換洗衣裳吧。”連蔓兒就又笑著道。
“拿著吧,芽兒,是你蔓兒姐給你的。”連枝兒在旁也道,一邊想著自己有沒有合適連芽兒穿的衣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