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是說三十里營子,不如說是連家,但五郎卻不肯這麼說,正如進門之後,五郎並不捆趙秀娥。
連蔓兒暗暗點頭,五郎年紀不大,又心性善良平和,因此做事手段未免不夠狠辣。但其聰慧和機變卻勝過常人,再加上做事一板一眼,經過磨練,以後必成大器。
五郎就讓人將趙秀娥給捆起來,與她帶來的那些人一起,都送去縣衙。
“拿我的帖子,送去縣衙。”
趙秀娥似乎是有些忌憚五郎、連蔓兒,不敢像剛才對著連守仁、連守義那樣撒潑,不過見人過來綁她,也是又掙扎又吵嚷。
“……不講理,仗勢欺人……”
“你還不知道你犯的是啥罪過?你在縣城的一舉一動,我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用仗勢欺人,就你做下的事,死幾次你都不冤。就是二郎哥他說不追究,我們誰說一句話,你也活不成。”
聽五郎這樣說,趙秀娥先是一愣,接著又繼續掙扎起來。
“你也別指望你那位趙大官人,他應該也不知道,你回來會這麼幹。……他不過是個商人,要捐官還沒捐到手吧。就算他真是個官,這錦陽縣裡,也不是他能擺佈的。”五郎又道。
趙秀娥這下不掙扎了,臉上再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
連蔓兒在旁看見了,不由得暗笑。他們既然知道趙秀娥跟了那位“趙大官人”,在注意兩人行蹤的同時,不可能不仔細探尋這“趙大官人”的底細。
趙秀娥確實是很精明、強悍的女人,但她的缺點是太過自信,又將別人都瞧的太扁了。高估自己與低估別人,佔了其中任何一條,都非常不妙,何況趙秀娥還將這兩條都給佔了。
“老實點,我們可沒我們大爺那麼斯文、好說話。誰敢鬧騰,我們可不客氣。到時候,這臉可就丟大發了。你們現在丟臉,丟的不是連家的臉,丟的可是你們那位主的臉。讓他知道你們誰丟了他的臉,你們回去就有好日子過了。”
韓忠一邊大聲說著話,一邊帶著人將趙秀娥等人推搡了出去。
趙秀娥不僅沒再掙扎,連話也不說了,只是垂著頭,自己走的飛快。
連蔓兒看了一眼趙秀娥的背影,就又想起小福打聽來的訊息。那位趙大官人,雖然頗有些家財,但是為人處事一直還算中規中矩,不過身邊帶了趙秀娥,就張揚了起來,帶了些趙秀娥的做派。
這邊打發了趙秀娥,李郎中也被請來,給連老爺子診了脈。眾人猜的沒錯,連老爺子是急火攻心,中風,性命無憂,暫時說話和行動都成問題,需要用藥調理。至於能恢復到什麼程度,李郎中說他也不敢打包票。
“老爺子身體底子好,能說能動,應該沒問題,別的,就不好說了。先吃幾劑藥看吧。”
送走了李郎中,張氏、連蔓兒也都進到上房屋裡去看連老爺子。
連老爺子躺在炕上,眼睛半閉,嘴巴略微向一邊歪著,周氏坐在旁邊抹眼淚,其他的人都圍在炕前,見連蔓兒她們進來了,才都讓到一邊。
雖然連老爺子口不能言,但是張氏、連蔓兒、五郎和小七還都說了些讓連老爺子好好休養的話,才從上房屋裡出來。隨後,張氏帶著連蔓兒和小七回家,連守信和五郎繼續留在老宅。
老宅幾間屋子的窗戶都被砸了,連守信請連老爺子和周氏去他家,老兩口子都不願意。
“要死,也得死在這個炕上。”這是周氏的話。
連老爺子雖沒說話,但眼神中的意思,也是不願意搬走。
連守信和五郎留下,是要張羅著將上房屋的窗戶修好。
連蔓兒她們回到家不久,連守信和五郎就回來了。
“咋回來的這麼快,窗戶都修好了?”張氏就問。
“就老爺子、老太太那兩間屋的窗戶,這麼多人,還不是一會工夫的事。”連守信就道。
“只修了上房東屋的窗戶?”連蔓兒就問五郎。
“嗯。”五郎點頭。趙秀娥揭出舊傷疤,她們沒和連守仁、連守義這些人鬧,還制止了趙秀娥繼續大鬧,將趙秀娥一眾人送去見官,這已經相當的顧全大局,心胸寬廣了。要他們轉頭就當沒事一樣,去給連守仁和連守義修窗戶,這怎麼可能。
就在老宅,連守信和五郎那麼張羅,卻一直都沒再搭理連守仁、連守義這些人。那來幫忙的鄉親們都看在眼裡,都是心知肚明,誰也沒說什麼。
“老爺子、老太太這個,咱是應該的。他們別人,也不是沒手沒腳,都正是好歲數,沒那個必要。”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