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蔓兒,你的意思是……”五郎就問。
一家人也都看著連蔓兒。
“為了我爺好,不能讓他們倆伺候我爺。”連蔓兒就道,“老連家在三十里營子是孤姓,這個時候,我爺倒下了,沒有族裡長輩出來主事。可老連家還有親戚,這村裡還有里正、村老。”
“賣了我老姑,是故意的,不是被騙,還挖坑埋汰我爺、把我奶給趕回鄉下,今天又差點氣死我爺。這幾條,該請大傢伙在一起議一議,應該咋處理,就咋處理。”細數連守仁和連守義的幾樁罪,卻將他們賣侄女那一樁略過不提。
連蔓兒這是想召集會議,處置連守仁和連守義。
“……這個,是打算等老爺子能說話了,聽老爺子……”連守信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我爺好好的,能走能動能說,他們就敢那麼做了。現在我爺不能動、不能說話了,落在他們手裡,這還能有好?咱雖然留了倆人,可那倆人也越不過他們去對不。爹,你又不能總在那邊看著,也不是那麼回事。”連蔓兒就反駁道,“而且,這事咱就這麼放著,也不經講究。”
“不像以前大傢伙不知道,今天在場的人就不少,估計這會,十里八村都傳遍了。這還不像以前是猜逢,現在是證據確鑿。雖然是連家的事,沒害到別人,可這都不是小事,還都這麼惡,不給大家一個說法,這老連家的人以後就都不出大門了?”
“要是我爺沒中風,現在估計也是想這麼辦。”連蔓兒最後道。
只怕不是,連守信和張氏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暗暗的想,即便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別人想動連守仁和連守義,連老爺子怕還是要維護連守仁和連守義的。他們就是看連老爺子中風了,又知道連老爺子的這個心思,才放過了連守仁和連守義。
“蔓兒說的有道理。”五郎就道。
“這樣好嗎?”半晌,連守信才道。
“只能這麼做。”連蔓兒就道。
“我爺不是一直因為那件事耿耿於懷的嗎,聲勢造的大一點,也能給他老人家恢復名譽。那可是我爺最大的一塊心病,這塊心病去了,我爺還能好的快一點。”五郎道。
一家人又商量了一會,連守信也就點了頭。
“老爺子雖然還不能說話,一會咱還得去問問……”
“先把人請來,再一起問,這樣好點兒。”連蔓兒就道,“趕早不趕晚,就今天吧,一會我和我姐就跟我娘準備晚上的席面。”
請人來家說事情,自然是要預備飯菜的。
連守信和五郎隨即就換了衣裳出門,分別去請人,往連家老宅去了。
張氏、連枝兒、連蔓兒和小七都留在家裡。
連蔓兒是今天剛從縣城回來,還沒來得及進自家的門,就去了老宅。現在回到自家,就忙著收拾東西,一邊和小七你一句說一句地說新莊子的事給張氏和連枝兒聽。
“……那莊院子靠著山,沒咱家這屋子好,不過估計到夏天應該挺涼快的。到時候咱沒事,就上那住幾天去。”連蔓兒笑著道。
“那敢情好。”買了那麼大一個莊子,張氏和連枝兒也很高興。
“不用去看,聽你們這麼一說,就知道那莊子好。莊子好,那錢也好。”張氏又道。一下子花出去兩千多兩銀子啊,這還是他們家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開銷。“你爹回家來取銀子,我這擔心的兩宿都沒睡好,直到家興回來,告訴我啥啥都辦好了,我這心才放下。”
連枝兒、連蔓兒和小七都不禁莞爾。
連蔓兒這邊收拾完了,又幫著張氏一起定了晚上席面的選單,然後,張氏就帶著人去準備飯菜去了。這一次,她沒讓連枝兒和連蔓兒一起去。
“蔓兒剛回來,好好歇歇。枝兒,你陪著蔓兒,小七,你也別又跑出去玩,跟你姐好好待著。”
“蔓兒,咱娘這是擔心你。”等張氏走了,屋裡只剩下姊妹三人,連枝兒就對連蔓兒道,“咱爹和咱娘也為難,哎……”
“我知道。”連蔓兒就點頭道,“姐,我不是記仇。是這個事,怎麼著也得有個說法,對誰都有好處。”
“那,蔓兒,今天請人,你想要嘮出啥結果來?”連枝兒就問。
“……結果不重要,這個過程才是要緊的。”連蔓兒笑了笑,就道。這就是為什麼,她根本就沒打發人去老宅探聽訊息的緣故。
說結果不重要,是因為情勢。而這個過程,如果不是連老爺子中風了,他會同意請人來嘮這件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