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之前,再把咱們的家門給立起來……”
連老爺子勁頭十足,連守仁、連守義、連繼祖幾個卻都有些怏怏的,只是見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都在,並不敢出言反對。
見時候不早,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就都起身,要告辭出來。
“蔓兒。”一直沒開腔的周氏突然發聲。
周氏可是很久都沒叫過她了,連蔓兒不由得有些吃驚,就扭過頭來看著周氏。
“老大媳婦說啥,你們都別搭理她。”周氏盤腿坐在炕上,兩隻手不停交替地握著,“那不是個好東西,一肚子的壞水。”
古氏想要有什麼舉動,在這老宅內,怕是沒人能夠幫她。連蔓兒她們卻有這個能力,周氏這是害怕連蔓兒她們看古氏可憐,幫助古氏。
“知道了,奶。”連蔓兒就應承道。
一家人從上房出來,連老爺子和周氏都穿鞋下了地,帶著一大家子送了出來。
走出上房,就見古氏依舊在推磨,磨盤下的大盆裡,已經磨出了多半盆的高粱米麵。
“昨天還剩下點油梭子,晚上包大菜包。老大媳婦,你再把那面磨細點兒。”周氏就站在門前,看著古氏幹活,不往外面走了。
其他人則在連老爺子的帶領下,將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爺三個送到了大門口。
出了老宅的門口,連蔓兒的目光下意識地往右邊掃了一下,結果就看見英子的爹正站在自家門口往這邊張望。
看見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三個,英子的爹彷彿老鼠見了貓,轉身就跑進了門裡。
這怕是知道了她們過來,要候著等她們走了,好上門來鬧那。
連老爺子此時也出了門口,看見了英子的爹,就長嘆了一聲。
“這個掛連不清啊。”連老爺子滿面憂色地道。
再看連守仁、連守義、連繼祖等人的臉色。卻都是漠然。英子的爹是狗皮膏藥甩不脫,但是他們幾個卻都不著急,甚至事不關己,因為還有連老爺子擋在頭裡。
連蔓兒不由得暗自搖頭。養這樣的兒孫,還真不如養塊叉燒。
連老爺子的長嘆,也未必沒有嘆氣給連守信他們聽的因素,但是因為不瞭解英子失蹤的真相,連蔓兒一家並不打算理會這件事情。
連守信、五郎和連蔓兒在大門口跟連老爺子道別,就往東走,他們剛走出不多遠。回頭就看見連老爺子他們還站在門口沒有回去,而旁邊通往後街的轉角處,走來四個人。
一個女人,四個半大的孩子,都穿著破破爛爛的素色衣裳。那女人看見連老爺子諸人,就啊地叫了一聲,接著就帶著那幾個孩子小跑過來。
“你兄弟讓人砍了腦袋了,都是因為你啊。你還我孩子他爹的命來啊。……孩子他姑。你真狠心啊……孩子他姑父,孩子他爹是替了你啊……”那女人跑過來,一把拉住了何氏。就嚎啕大哭起來。
她身後那三個孩子也跟著過來,圍著何氏和連守義,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都是放聲大哭。
“那不是何老六媳婦?”連蔓兒連看了好幾眼,才分辨出那女人是她曾經見過的何老六。
五郎和連守信就都皺了眉。
何老六去了太倉,後來,也就是何老六媳婦跑連蔓兒家要做工之後不久,她就帶著三個孩子也去了太倉。據說在太倉,這一家子也很是過了些好日子。
只是。連守仁、連守義事發,何老六深陷其中,連秀兒花錢打點將連家眾人救出,可沒那麼好心和閒錢去撈何老六。
何老六被判了死刑,上房一大家回來後,誰也沒提過這件事。
現在這樣。看來何老六已經被正法,他媳婦帶著幾個孩子回來了。
何老六當時奔太倉,就將家裡所剩不多的財產都賣了,後來他媳婦和幾個孩子就只能住窩棚。現在,這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回來,沒了男人,沒有房也沒有地,這是奔著何氏來了。
看這樣子,還將何老六的死,歸結到了連守義和何氏的身上。
一樁樁都是撕捋不清楚的事,上房這些人還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們能夠將這些事情理清楚,過上吃飽、穿暖、清淨些的日子,就是萬幸了。
“頭疼。”連蔓兒就撫額道。
“我揹你。”五郎就忙走到連蔓兒跟前,微微矮下身子,要背連蔓兒。
連蔓兒也沒客氣,就爬到五郎的背上。
“爹,我頭疼,哥揹我先回去。”連蔓兒就對連守通道。
五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