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蔓兒從沒近距離看過英子的娘,今天就不由得仔細地將她打量了兩眼。樣子的娘個子略矮,背微駝,窄條臉,臉上滿是皺紋。看那模樣,年輕時也並不是個有姿色的。這對夫妻,能夠生出英子的那個容貌,也算難得。也難怪他們會對英子給予那麼大的“期望”。
兩個人打扮成這樣,見面就這樣親熱的招呼連花兒,看來是得了信,就是奔著連花兒來的。以前都是英子的爹出面,這次英子的娘竟然也來了。難道是去了一趟太倉,英子的爹對自家連守仁老丈人的身份更加確定,因此更加有了底氣,打算讓英子的娘也出來會會“親戚”?
連蔓兒這麼想著,就瞟了連花兒一眼,連花兒的臉已經黑了。
外兒女兒,是鄉村對外孫女更親熱的暱稱。不過也並非嚴格限於此,連蔓兒就聽見有人對外甥女也這麼叫的。
連花兒自恃身份高貴,對於英子的爹和娘這樣叫她,自然是羞惱異常。
“花兒姐,那你們說話,我先回去做飯去。”
連蔓兒暗笑一聲,扔下一句話,扭身就走。讓連花兒去應付這兩個人吧,反正事情也是她招惹出來的。
“等等我。”連花兒哪裡願意搭理這兩個人,就轉身要追上連蔓兒。
可惜。卻被英子的爹伸手給拉住了。
“大外兒女兒,你回來了?咋不打發個人給我們捎個信,也讓你小姥姥陪你嘮嘮嗑啥的。' ~'”英子的爹腆臉笑道,又將呆站在旁邊的英子的娘往連花兒跟前拉了拉。
“跟咱大外兒女兒說句話啊。你。”英子的爹催促英子的娘。
“花兒,拿啥,大外兒女兒。”英子的娘似乎瑟縮了一下,才有些僵硬地對連花兒道。
連花兒這個時候差點氣暈過去。別說是大戶人家,就是莊戶人家,也沒有男人直接拉扯年輕姑娘、媳婦的道理。這個英子的爹,是個混不吝。
“滾開。拿開你的髒手!”連花兒尖叫道,一邊伸手去拍英子的爹的胳膊,“你這老無賴,滾遠點兒,小心我讓人抓你進大牢,打折你的狗腿。”
連花兒這個大外兒女兒可對英子的爹這個便宜姥爺一點不客氣呀,連蔓兒聞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連花兒打英子的爹。英子爹抓著連花兒的衣襟不放的一幕。
“大外兒女兒,你這可不對啊。咱咋說也是實在的親戚,從你爹那論。你得叫我們一聲姥爺、姥姥。你不能六親不認啊,這麼不經講究,可不像你們老連家的人。”英子的爹腆臉笑著道。
連蔓兒撥出一口氣來,好在她走的及時。不過,這英子的爹混是混,其實還能分的出一些遠近。他跟連花兒才是“實在的”親戚,跟她,那可就差了不是一層兩層了。
讓這三個實在親戚好好親香親香吧。
連蔓兒走到跨院門口,抬腿就進了門,結果差一點和張採雲撞上。
張採雲送了菜去廚房。等了一會,買看見連蔓兒回來,她就擔心連蔓兒吃連花兒的虧,因此要來找連蔓兒。
連蔓兒見是張採雲,噓了一聲,不讓她說話。就拉了她隱身在門背後,朝連花兒那邊觀望。
“咋回事?”張採雲看了一眼,就問連蔓兒。
“那是英子的爹和娘,來找連花兒會親戚來了。”連蔓兒簡略地將情況跟張採雲說了,“你沒聽見,剛才叫的可親熱了,大外兒女兒。' ~'”
連蔓兒說完忍不住低聲地笑了起來。
英子也給逗樂了。
那邊,英子的爹還在跟連花兒纏雜不清。
“……我們這好心好意的,你是晚輩,我們也沒挑你的禮,等你上門,我們都先來看你了。你咋一點禮節你都不懂那?”英子的爹在教訓連花兒,“你這還是縣丞的閨女,大戶人家的媳婦那?你還沒我們講究。說出去,也不怕人指你的脊樑骨。咋地,你家有錢,你就看不起我們了?”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連花兒又氣又急,終於將英子的爹撕捋開了。
這個時候,連花兒並沒有扭身就走,而是揚起手,啪地給了英子的爹一個大嘴巴。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跟我認的哪門子親戚,充的啥大輩兒。你們也配!你那閨女,給我爹做小,就是個下賤人,我娘一句話,說攆走就攆走了她,說賣就賣了她,說打死她,那都不用吃官司。”連花兒指著英子的爹就罵了起來。這個時候,她也不再端著那嬌滴滴的架子了,那罵人的派頭和模樣,竟然有幾分周氏的神韻。
連花兒撒潑,英子的娘就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