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爹、娘,你們在這吃飯。”連守信也道。
“不,不地了。不在你們這吃。”連老爺子就忙道,“我們回去,回老宅吃去。”
連蔓兒一家人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色。剛才在外面他們都看到了,連老爺子這一大批人回來,身邊一件行李都沒有。他們回老宅去吃,吃什麼?
連老爺子這是看出來,他們沒打算給連守仁、連守義那一大幫人準備飯菜,所以才說要回去吃。
那邊冷鍋冷灶,柴米油鹽皆無,連守信他們不能看著連老爺子和周氏一到家就捱餓吧。連老爺子不在這吃,連守信他們就得把吃食送過去。送吃食過去,那麼一大幫人看著,總不好就送連老爺子和周氏兩個人的份吧。
一頓飯、兩頓飯的,連蔓兒真心不在乎,但是有些壞習慣不能慣著。
“爺、奶,你們大老遠回來,還不在我們這吃一頓飯了?你們二老放心吧,一會,我們就送東西到老宅那邊去。”連蔓兒就道。
連蔓兒只說送東西,卻沒有說是送給誰的。
“是啊,爺、奶,你們就留下來吃飯吧。”五郎也道。
將連老爺子和周氏請進了家門,這老兩口子如果不吃一頓飯就走,那麼村裡的人會怎麼想、怎麼說。明白的人,會說這老兩口子為了心疼大兒子和二兒子是啥也不顧了。可還有那不明白的以及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那些人又會怎麼說?
她們並不怕無謂的言論,卻也不會給人留下口食。
得到這邊會往老宅送東西的許諾,連老爺子和周氏最後並沒有走,而是留下來吃飯。
連蔓兒一家人就說要做飯,都從屋裡出來了。
“這偏心的都沒邊兒了!”從屋裡一出來,張氏的臉就沉下來了,“就那些個是親生的兒子、孫子、咱們這就不是?”
“可不是。”連蔓兒就介面道,“都這個時候了,心裡還就只想著那邊有沒有吃喝,那邊的名聲。說啥幫著弱的。咱不缺吃喝,那咱的名聲就是能隨便糟蹋的?”
連守信的臉色也不好看,只默默地沒有說話,這次,他終於不再替連老爺子和周氏找藉口了。
“看著咱家小七,他們就不想想他們做的那個事,虧不虧心啊!”張氏就道,“我給他們做飯去,就不知道吃了我做的飯菜,他們受用不受用。”
“讓人做飯去吧,攤著了,……咱心裡有數就行。”連守信就悶悶地道,“我這心裡也不好受。”
安排了韓忠媳婦和小喜去做飯,一家人就到書房裡坐下說話,連枝兒、連蔓兒、五郎和小七先進了裡屋,連守信和張氏就在外屋的炕上坐了。
“你這是咋地啦,想明白了?”張氏就小聲地問連守信。
“他奶給我磕頭,折我的壽,下我的臉。我沒啥好說的,誰讓那是我親孃那。可她……”連守信往裡屋看了一眼,這才也壓低了聲音道,“可她這次還拉上了咱五郎。”
“算你還有點人心。”張氏就抹了抹眼角,“五郎是我生的,她從來就沒把我當人看過。我生的孩子,她也不當人看。”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繼祖他們是咋對她的,她咋從來不給他們磕頭那。這都怪我,沒本事。”連守信抱頭道。
“他們有啥本事了,還不就是不把老的當一回事。你最老實、聽話、孝順。咱倆都這樣,這才讓人給拿住了。”張氏就道,“咱倆讓人給拿住了,咱的孩子們就跟著受累。你看出他奶禍害咱五郎了,那你看沒看出來,他爺不待見咱蔓兒那。剛才從外面進來,在屋裡待那麼半天,他爺連個正眼都沒看咱蔓兒。”
“蔓兒總出頭,把她爺給得罪了。就剛才在外邊,老宅的那些人,怕也心裡恨咱蔓兒那。”連守信想了想,說道。
“咱蔓兒也十二了,枝兒定親了,咱都知根知底,五郎和小七是倆小子,也不怕……”張氏說著話,霍地站起身,“得了,咱也別藏著掖著了,我也看明白了,話就得說明白。我這就去跟他爺、他奶說道說道去。”
“還是我去吧。”連守信也站起身,“我做兒子的,話還是得我說。”
“你去說能行?你別再……”
“我也想明白了,我這肚子裡憋了老多話了,不說出來,我也得憋出病來。你放心,不管他們咋說,咱這都佔著理。”
連守信說完,就蹬蹬蹬地出門去了前廳。
張氏猶豫了一下,就想跟出去,眼角的餘光就看見幾個漆黑的小腦袋從裡屋簾子後頭冒了出來。
幾個孩子剛才已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