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賣了,再蓋上三間房,讓二郎兩口子先住著,等三郎娶了媳婦,也住的下。”連守信轉述著連老爺子的規劃,“賣房子的錢還能有富餘,再買上幾畝地。一家人好好幹幾年,沒啥大的花銷,還能再置下幾畝地。這日子就慢慢過起來了。”
當然,是在省吃儉用的前提下。
“老爺子把這意思跟二郎露了,二郎支支吾吾地。沒吭氣。”連守信又道,“老爺子說,這肯定是二郎媳婦早和二郎說了。不願意往村子裡來住。問二郎啥打算,二郎也不說。老爺子就說慢慢來,二郎點頭了。”
趙秀娥不是普通鄉下粗手大腳的媳婦。連老爺子早就看出來了。若是連守仁能得個官。把全家的身份都抬高,娶這樣的媳婦倒也算合適。等連老爺子放棄讓連守仁做官後,這門親事,就有點尷尬。
但是親事已經定下來了,二郎又喜歡,他也就妥協了。
連老爺子的打算,是溫水煮青蛙。女人嫁入夫家,不管以前她在孃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都要慢慢的融入夫家的生活,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等趙秀娥和二郎過的日子長了。最好是懷上孩子了,就把他們叫回來住。也方便照顧。
“也沒分家,這兩下住著,吃飯、幹活啥的都咋辦,時間長了也是個事。過完年,估計老爺子就該正式和他們談這個事了。”連守信最後道。
娶媳婦,添人進口,是大喜事,同時也會帶來諸多的問題。不過,這是連老爺子那一大家子要操心的。
年關將近,早點鋪子還要再開些天才歇業,家裡的事情又多,連蔓兒一家人比往常更忙碌了。
過了小年,就開始了大掃除,準備迎接新年。先是掃房,屋裡、屋外、每一個犄角旮旯都要清掃一遍,然後一家人的衣服、被褥,也都要拆洗。
衣服倒是沒什麼好洗的,張氏早把一家大小的新衣裳都做好了,準備過年的時候穿。
然後就是拆洗被褥,這次是大拆洗,就是把棉絮上的被裡、被面、還有被頭都拆下來,褥子也是一樣,鍋裡燒熱水,娘三個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把該洗的都洗乾淨了,就拿出去晾曬。
上房周氏,帶著幾個兒媳婦、孫子媳婦和孫女們也是這兩天拆洗被褥,結果一個院子都晾滿了。
趙秀娥沒有來,說是病了。當然也沒回來吃飯。
冬天外面的氣溫很低,這些被裡、被面晾了一會,就動凍硬了,地下的水來不及落地,就結成了冰碴。只有在晌午太陽光最足的時候,冰化作水,水蒸發成汽,才能晾乾一些。
還有這兩天天氣好,氣溫略有升高,總算有**分幹了。
這是完成了洗曬的步驟,漿洗漿洗,接下來還要進行漿的步驟。
要先準備一大盆的米漿,米漿的稠度要掌握好。太稠或者太稀,漿出來的布都不好看。準備好了米漿,就將晾曬的**成乾的布匹收進來,一點點的放入盆裡,讓這些布匹完全被米漿勁頭,再擰掉多餘的米漿,這布匹拿出去再進行晾曬。
這次要晾到九成幹,然後收進來,仔細地疊好,全都摞在一起,放在一塊平坦的大青石板上。接下來,要進行的是捶打。
就是用棒槌,也就是捶衣棒在布匹上捶打。這些被裡、被面、褥子裡、褥子面用的都是棉布,捶打就是將這些棉布捶打平整,同時也是將縮水尺寸變小的棉布,捶打回原來的大小。
張氏有力氣,一手拿著一隻捶衣棒,一上一下,捶打的飛快,映入連蔓兒眼裡的,幾乎成了一道道殘影。
“娘,你歇一會,我替你捶。”連蔓兒道。
“行。”張氏停下手,將棒槌交給連蔓兒,把凳子也讓出來,讓連蔓兒坐下。
“光力氣大也不行,得勻著點勁兒,要不這一捶下去,一個坑一個包地,這布捶不平整。”張氏在旁邊指導連蔓兒,“對,手得這麼拿,不能讓棒槌尖先落下……”
原來捶布還是件技術活,練習了一會,連蔓兒已經捶打的很有模有樣了。等連蔓兒捶累了,就換連枝兒。娘三個輪換著,直到張氏說行了,才住手。
捶打過後,還不算完成,為了然布匹立立正正,也就是挺括,還要進行最後一道工序:用重物壓。
連蔓兒有幸變成了重物之一。坐在炕上寫字的時候。屁股底下就坐了一摞被裡被面。
這樣經過了幾道工序的布匹,挺括非常,終於可以縫回棉絮上了。
張氏縫被,連枝兒縫褥子,連蔓兒被分派了最簡單的活計。縫被頭。
張氏縫好了一條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