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幹別的了。”連蔓兒就道。趙秀娥懷孕以來,每天動不動就要小小的折騰折騰,拿捏著人玩。
她沒說,是不想讓張氏和連守信跟著生氣。趙秀娥將家裡的人都拿捏到了,只有周氏、連老爺子和連秀兒暫時倖免。這也不是說趙秀娥沒試探過。
“你說的也是。”張氏想了想道,“二郎媳婦懷了孩子,可是真能折騰人。我看你爺和你奶的性子都讓她給改了,要擱以前,這哪能夠啊!”
這邊正說著話,蔣氏從外面進來了。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只是眼圈還略有些發紅。張氏聽了連葉兒剛才說的話,對蔣氏就很同情。
“繼祖媳婦,快上炕坐著。”張氏招呼蔣氏,“……這可委屈你了。”
張氏的一句話,讓蔣氏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那不是真吐,是故意噁心我,往我身上吐的。……只說有了身子,是個小子,就天大地大她最大了,把我當成了眼中釘。哪一天不支使我幾次,又雞蛋裡挑骨頭,作踐人。……凡說話都要咬著我。……眼睛裡就沒有個長幼尊卑,誰她都想踩一腳。”
“四嬸,我想我是大嫂,她不懂事,我讓著她些,可也沒有她這麼沒玩沒了的。我這一肚子的委屈,在上房不敢露出來,只有在這,我才敢說一說。”
張氏一邊小聲哭泣,一邊將這些天趙秀娥拿捏她的種種行徑都說給張氏聽。
“她表面上說的好聽,誰不知道她想幹啥?我知道,爺和奶心裡也煩,所以這能忍不能忍的,我都忍了,就是為了能讓爺和奶多少能省點心。只是我看,這事沒個頭了。她這一步一步地趟著來,下一步就該尋趁到爺和奶的身上了。今天吃了爺該吃的疙瘩湯,還將四叔、四嬸都編排上,我都不知道,她明天要幹啥了……”
送走了蔣氏,連守信就有些不自在。
“這二郎媳婦太不像話,沒老沒少,她家是咋教育她地。她都敢欺負到老爺子和老太太身上了,這我不可能看著。”
不能看著,能咋樣?連守信跑去訓斥趙秀娥,還是訓斥二郎?如果連守信真去了,不僅二房的的人不高興,怕是連老爺子和周氏也未必領情。
“爹,你消消氣。”連蔓兒忙道,“離那地步還遠著那。秀娥嫂子人精似的,誰能惹誰不能惹,她能不知道。那碗疙瘩湯,是我爺主動給她的。也不是給她,是我爺給自己重孫子吃的。”
“二郎媳婦能折騰,要我看,咱也不用操心。他奶要是想拿二郎媳婦,那還是手到擒來的。”張氏也道。
說到底,張氏、連蔓兒,好包括連枝兒、五郎和小七,都對周氏的戰鬥力充滿信心。
老宅子裡每天都過的熱熱鬧鬧,連蔓兒一家則是過的忙忙碌碌。
天氣一天天的轉暖,冰凍的土地開始融化了,泥土特有的香氣,彌散在初春清冽的空氣中。路邊的野地裡已經有頑強的野草冒出了星星點點綠色的嫩芽。
從早點鋪子到老宅子之間,有一段路,就是冬天連蔓兒最喜歡打冰溜的那一段。冰雪早就消融盡了,因為土質特殊,凍土冰消後變成了軟硬適中、富有彈性的土地,表面張力十足,踩在上面不用擔心腳上會沾上泥土,
連蔓兒最喜歡在這一段路上來回的踩,一邊聽旁邊小溪嘩啦啦的流水聲,再看看路邊樹叢裡點點的春綠。春天的喜悅,也就這樣一點點的融進心裡。
“蔓兒,快走了,別玩了。”張氏和連守信走在前面,回頭招呼連蔓兒。
“哦,來了。”連蔓兒又踩了幾腳,才跑步跟上張氏。
還沒走到家門口,遠遠地就看見連老爺子正彎著腰在幹活。走近了,連蔓兒才看清,連老爺子手裡拿著鐵鎬,正在將刨門口堆積的糞堆。
說是糞堆,其實裡面的東西很雜,有豬圈裡掏出來的豬糞、有連老爺子撿回來的牲口糞便,還有家裡灶坑中扒出來的草木灰,連家每天的生活廢水,也都倒在裡面。
村裡裡,每家每戶都有一個或者多個這樣的糞堆。這個時候,沒有化肥,這個糞堆經過莊稼人的精心處理,就會成為增加土地肥力的天然有機肥料。
“爹都開始倒糞了。”連守信低聲和張氏說道。連老爺子性急,恨活計,這一開始解凍,他就開始為種莊稼做準備了。
連老爺子現在做的叫做倒糞,就是將這糞堆變成適合撒在田地裡的有機肥料。
“老四啊,”連老爺子見連守信走了過來,就直起腰,“今年你們地不少,糞怕是不夠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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