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那邊的事。連蔓兒和連葉兒就都說了。
“今天枝兒回門,她們準知道要上老宅串門去。那屋子裡啥啥都收拾的挺乾淨的,可老太太就坐在炕上洗衣裳。”張氏聽完之後。就忍不住皺眉跟趙氏抱怨道,“那衣裳啥時候洗不行,就不能晚一個時辰半個時辰的?”
“老太太她……對別人還真不這樣。”趙氏就跟著嘆氣道,“這也沒法子了,這還是枝兒,等到我們葉兒的時候,那就更沒樣了。”
“我知道,就是看不上咱。連帶著咱生的孩子她也看不上。她就是故意的。讓咱們不好受。她就樂了。”張氏就道。
老宅的連老爺子和周氏,在對外的時候。都是很講究禮數的人。如果事先知道家裡有客人來,肯定會早早地收拾屋子,準備茶點,素素淨淨地等著迎接客人。至於要做的活計,不是趕工提前做完,就是推遲到客人走了之後再做。
這是老宅一貫待客的規矩。
連枝兒已經嫁了人,與吳家興回門來,對於連家來說,這小兩口是正正經經的客人。
而在明知道枝兒今天回門,必定會去老宅串門的情況下,還擺了兩個大水盆在炕上洗衣裳,周氏當然是故意的。而這故意背後代表的是什麼,就很讓人深思了。
“我看這還是開面兒了,因為我姐夫去了。要都是咱自己人,我看她今天就得鬧起來。”連蔓兒就笑著道。
“對,她還是懼著你姐夫,還有吳家一點的。”張氏就點頭道。
連老爺子和周氏極分的清裡外,很注意在外人面前的言行。
“我就不明白了。咱哪一點兒對不起她?都是她對不起咱們啊。咱們這邊還沒咋樣的,你看她,那就是當咱們是仇人了,對咱們比對仇人還下的了手。就枝兒這事,她就大鬧了兩回了。一點做老人的樣都沒有,不給孩子們留一點好念想。”頓了頓,張氏就又道。
連蔓兒微微嘆氣,張氏其實也不是不明白,反覆的說,不過是因為三個字-不甘心。
好心換來惡意。別說張氏,換了誰也不可能甘心的。
“是因為心虛吧。”連蔓兒想了想,就道,“她心裡也應該明白對不起咱們,所以就怕咱們跟她算賬。越害怕,越心虛,她就越強詞奪理、不講理。……估計還有,就是看我姐不順眼。”
“我姐和我老姑差不多大,就是從前,我姐的長相、脾氣啥的,那都超過我老姑一大截子。我奶那個人,多要尖兒啊,她肯定不舒服。我姐比我老姑強,那不就是說,你比她強了嗎,她能樂意嗎?”
“還真是這麼回事。”張氏想想周氏的為人,覺得連蔓兒說的非常對。
“那還是以前那,現在,她就更沒法跟枝兒姐比了。”連葉兒就道,想到如今連秀兒的處境,連葉兒咋舌。“這回沒當著人面鬧起來,那還真不容易。”
“可不是。”張氏點頭,“所以他們誰要說給枝兒的添妝不是故意的,我是說啥都不相信。”
“算了,別提他們了。今天可是高興的日子。”連蔓兒就笑著道,“以後,我姐可再不用受那邊的氣了。”
周氏可以欺負連家的兒孫,卻不能去欺負吳家的人。
很快,廚房那邊就準備好了豐盛的席面,一家人都到前廳坐席。前廳的炕燒的熱熱的,地上還籠了兩個火盆。擺了兩桌席,炕上一桌坐的是女眷,炕下一桌則是男客,中間擺了一扇繡屏。
兩桌的飯菜一樣,只是炕上這一桌沒有酒。桌子上的飯菜擺的滿滿的,正中是冒著熱氣的酸菜火鍋。
除了自家人,連守信還另外請了幾個陪客。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飯後,張氏又留連枝兒待了一會,最後雖然依依不捨,還是主動催著連枝兒和吳家興回去了。
“離的近,你們兩家又好,以後枝兒想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回來。”趙氏就勸張氏道。
“是這個話,枝兒她婆婆也總跟我這麼說。”張氏就道,“我就是還有點不習慣。”
何止張氏不習慣,連蔓兒也有些不習慣的。畢竟,枝兒原來都是和她一起住的。
如果再有個小妹子就好了,連蔓兒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氏的肚子,心中想到。在這一點上,小七和連蔓兒誰都沒能夠說服誰。小七想要個小兄弟。
只不過,張氏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以前他們還會拿這樣的話來開玩笑,而現在,誰也不肯再將這樣的話說出來了。
有一些傷害,終究還是無法逆轉的。
送走了吳家興和連枝兒,羅小燕看著沒什麼活要乾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