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這個年代,有句俗語,大概意思就是媒人的那一張嘴,是最不可信的。而武家兄弟這樣的人做媒,有些事就更難說了。
連蔓兒一家決定按兵不動,一來是因為他們實在是不願意去招攬老宅的事情。二來,也是因為他們都不看好這件事的結果。老宅那邊,現在只有連老爺子和連守仁熱衷這件事。有靠不住的媒人。有連守義那一股人打破楔兒、鬧騰,連守仁要想將媳婦娶進門,恐怕不容易。
與此同時,老宅上房
連守仁掛了彩。且都掛在了表面上。臉上有兩塊青腫破皮。連守仁很著急,他怕等人家姑娘來相看的時候,他臉上的傷好不全。
“爹,娘,我這傷可咋辦?”連守仁就對連老爺子和周氏道,“爹,你老傷在哪了?”
“咋樣啊,疼不疼。用不用叫李郎中來看看?”周氏就關切地對連老爺子道。
“哎。”連老爺子嘆氣不語,只是在挪動大腿的時候。不小心拉伸到了傷處,疼的嘴角咧了咧。
周氏立刻就看出來了,這屋裡此刻並沒有別人,周氏就讓連守仁去將門關上。
“把門插銷插上,別讓人進來。”周氏吩咐連守仁道。
連守仁很聽話地去門上,上插銷。這一頭,周氏就催促連老爺子脫衣裳。
“趕緊把衣裳脫了看看。”周氏就道。
被兒孫下黑手打了,連老爺子覺得面上實在無光,很想忽略這件事。
“看啥看,也沒啥。大概齊是……失手。”連老爺子自欺欺人道。
“跟你說趕緊脫了,你還當你是年輕小夥那。”周氏就不耐煩了,“老天拔地,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你擱得住人家幾下子?還不讓看,等你反勁兒了,遭罪的還不是我!”
“爹,脫下來看看吧。要是嚴重的話,得趕緊找郎中。”連守仁關門回來,也催促道。
知道老妻和大兒子這是關心他,連老爺子心中略暖,最後實在擰不過這兩個人,還是將衣裳脫了下來。
等看清連老爺子身上的傷,周氏的眼圈立刻就紅了。
就在連老爺子的後背上,大腿後側,還有小腿肚子上,有三處明顯的青紫的傷痕。
“……王八犢子,喪良心的,就下這樣的死手。……讓她生一身的楊梅大瘡,死陽溝裡,沒人埋!”周氏惡狠狠地詛咒道。
“說啥那?”連老爺子瞪了周氏一眼,慢慢地穿起衣裳。“你留點口德。”
連老爺子心知下黑手的是自家的兒孫,他和周氏不同,是無論如何不忍心這麼詛咒自家的孩子的。
“爹,你這個傷,得趕緊請郎中啊。”連守仁就道,“現在看著這樣,等明天,那肯定更嚴重。別在落下病根!”
連守仁當然關心連老爺子的傷情,他心裡清楚的很,如今,連老爺子是他唯一的靠山。連老爺子能多活幾年,他就能跟著過幾年的好日子。連守仁希望連老爺子長命百歲。
而且,給連老爺子請郎中來,他也可以趁便抓些藥,將臉上和身上的傷治理治理。
“……老二這幾口人手真黑啊,”連守仁嘆氣道,“看我這臉上,這還不說,我這身上也沒少挨。他們往死裡打我,這還是兄弟嗎。”
“那就是牲口,他有啥親情兒。”連老爺子低聲罵道。
家裡還有些藥,還有連守信送的一些補品,但那些東西,對跌打損傷不僅無益,反而有害。
“開門,讓繼祖去叫李郎中來。”周氏就道。
連守仁聽了,忙就要去,卻被連老爺子急忙攔了下來。
“回來!”連老爺子沉著臉,態度分外的堅決。“現在不能叫郎中。……好在都是皮外傷,沒傷筋動骨的,挺一挺就過去了。千萬不能叫郎中來。”
如果叫了郎中來,怎麼跟人家說?說因為他要給連守仁說媳婦,他二兒子一家就把他和連守仁給打了?連老爺子其實還有些自知之明,他知道,為了給連守仁說親的事,已經是滿城風雨了。實在是不能再出醜聞了。
而且,還是這樣的醜聞。
被兒子們頂撞兩句,大家吵吵一頓,這是不管哪戶人家都難免的事情,但是被兒孫們打,這絕對是稀罕事。
“丟不起這個人。”連老爺子自言自語地道,“亂哄哄的,興許是失手。都是我連家的兒孫,不管好賴,我還得給他們留點臉。這事鬧騰出去,他們就別想做人了。算了,算了吧。”
“啥失手?失手一回,還能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