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忙,我在這陪大傢伙坐一會。”五郎並不起身,只是笑著道。
張氏看著五郎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知道他是在宴席上喝了酒。
“咋地,有點喝多了?”張氏就將五郎叫到跟前來,低低的聲音詢問,又嗔怪道,“不是早都囑咐他們了嗎,讓他們幫你擋著點兒,少喝點兒酒。今天你是新郎,啥是正經大事你不知道啊?”
遼東府成親的風俗,拜過天地之後,夫妻禮成。新娘子被送進新房坐帳,新郎則要入席陪同來賀喜的親朋好友,敬酒這一環節更是必不可少。
有句俗話,叫做新婚三天無大小。這頭三天裡。自然也包括酒席上,大傢伙可以敞開了鬧新郎和新娘子。這在酒席上因為敬酒,被灌倒的新郎不計其數。
連蔓兒一家自然知道這個風俗。又想到五郎年少,是個書生,且輩分也不高,料定了酒宴上的情勢必定十分“嚴峻”,因此早做了周密的安排。五郎挨桌敬酒,除了有伶俐的小廝跟隨,一半是伺候。一半是看情形調換酒水之外,還特意請了沈三爺、吳家興、王幼恆等幾個輪流陪伴。
沈三爺幾個年長有身份的負責壓陣,讓人不好太灌五郎喝酒。至於吳家興、王幼恆等幾個跟五郎同輩、年紀輕的。那就負責幫著五郎擋酒。這個所謂擋酒,不是沈三爺那種擋酒。沈三爺往五郎身邊一站,只真的能擋住人不來灌酒。吳家興、王幼恆等人的擋酒,就只能替五郎喝酒了。
除了這些人。沈六還親自上陣。陪著五郎敬了一桌的酒。
“娘,我沒喝多。大傢伙幫我擋了不少的酒。”五郎就笑著道。不說別人,吳家興酒量那麼好的人都醉倒了,還有兩個給五郎擋酒的同窗也都醉了。
張氏見五郎雖臉上微紅,但言談舉止都和平常沒什麼區別,也就放了心。雖是如此,張氏還是立刻就讓人送了醒酒湯上來,看著五郎喝了。就往外攆五郎。
“去吧,陪你媳婦去。我們這說話。你在這,我們還不方處。”張氏就道,五郎還是笑著不肯走,張氏乾脆就叫了人來,吩咐將五郎送到新房去,硬是將五郎給攆走了。
雖屋裡大多為五郎的長輩,不過五郎在的時候,大家還是收斂了許多。等張氏將五郎給攆走了,一屋子的人就又說笑起來。
“五郎啊,長大成人了。”李氏就跟張氏感嘆,“這日子過的多快,你也做婆婆了。五郎是個好孩子,往後啊,肯定能孝順你。我呀,總算是不用再惦記你了。”
“娘啊,我大姐早都不用你擔心惦記了。”胡氏陪著李氏坐在旁邊,就笑著道,“我大姐這叫苦盡甘來,往後的日子,都是甜的。”
“今天做了婆婆,再過十個月,那就做奶了。”吳王氏在旁邊也笑道。
連蔓兒和連枝兒,連葉兒也在一邊坐著,聽著眾人說笑,連蔓兒就朝連枝兒和連葉兒使了個眼色,三個人站起身。
“娘,我們上我那屋說話去。”連蔓兒對張氏道。
“去吧。”張氏點點頭,她們說的高興,一些話題也不大方便讓小姑娘聽著,連蔓兒姐妹幾個自去說話,大家都方便。
連枝兒還帶著大寶,連蔓兒就抱了大寶,領著連枝兒和連葉兒到西屋坐了。
“這屋裡,變了不老少。”姐妹三個坐下,連枝兒四下打量了,就說道。
在和吳家興成親之前,連枝兒跟隨一家人來府城,也在這個屋子裡住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這宅子剛買下來沒多久,裝飾的也簡單。如今,這屋裡裝飾改了,還添了許多好東西。
“這不是給我哥準備親事,這宅子都收拾了一遍。這屋子也跟著收拾了。我本來不想擺這些個東西,是咱娘說的,白放在庫房裡也是放著,還不如挑一些擺出來。”連蔓兒就笑著道。
屋中的古董玩器,有他們自家看中了買下的,也有人送的禮,再有,就是這次皇帝和皇后賞賜下來的。
沈謹除了送了許多的衣裳首飾給連蔓兒,還挑了些精巧的古董送了過來。這些東西,連蔓兒本來說收著就好,是張氏勸她挑喜歡的擺出來。
“……也是昭顯皇上和皇后的隆恩……”當時張氏還這樣說道。這樣文縐縐的話,並不像張氏能說出來的,連蔓兒就知道,這是那些太太、奶奶們勸張氏的話。
沈三奶奶也向連蔓兒說過類似的話。
連蔓兒想了想,也就點了頭。如今她身份不同,是縣主,起居坐臥之處太簡了。別人看著也不像。
連枝兒曾在這屋中住過,還覺得新鮮,連葉兒第一次來。更是覺得眼花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