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兒子好,這閨女也出落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不只是我,咱們這府城裡,誰提起你們來,不羨慕的什麼似的。”沈三奶奶說著話,又含笑看著連蔓兒。
“三奶奶你可別這麼誇她。這孩子,就是性格還好,貼心,懂事,知道心疼人。她那粗手大腳的,跟咱們府城那些細巧的小閨女比,可差得遠。更別說還有三奶奶這兩個閨女,就比她強出不知道多少了。我在家裡,就常跟她說,讓她多跟你這兩位小姐親近,多學學。”張氏也忙笑道。
應酬的多了,張氏也能將這些場面上寒暄、恭維的話說的自然流暢。另外,張氏性子本就厚道,很少有她不喜歡的人。何況。沈三奶奶的這兩個女兒,都長的面板白皙,修眉俊眼的。待人接物也極有禮。另外,畢竟是大家的女兒,行動言談間頗為溫文,這又讓見慣了潑辣的鄉間女孩的張氏覺得稀罕。張氏真心挺喜歡這兩個姑娘。
“這話該是我說。”沈三奶奶就道,“我常說她們倆個,該多學學蔓兒。”
這麼說著話,沈三奶奶就叫人搬了兩個小巧的玉石花盆進來。送到連蔓兒的跟前。
“這是我孃家新近送的,姑娘看著可還好?”沈三奶奶就笑著問連蔓兒道。
連蔓兒仔細看去,卻是兩盆玉雕的蘭花。翠綠的葉子,潔白的花苞,若不細看,還當是真的蘭花一樣。連蔓兒細看一回。當然連連贊好。
“姑娘稀罕就行。”沈三奶奶就笑道。“這兩盆就是給姑娘準備的。”
連蔓兒聽沈三奶奶這麼說,又是她孃家送來的東西,自然不好收,忙就推辭。
“……總共得了六盆,我看著這麼精緻的東西,我們擺了那就是糟蹋了。先前兩盆,給我那大丫頭送去了。還有兩盆,她們姐妹倆一人一盆。這兩盆,是特意留給姑娘的。”沈三奶奶就又道。“這還不單是我的意思,也是她們倆的意思。你們好,這樣東西,不給你給誰。姑娘可別再推辭了,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稀罕的物件,就是個擺設。咱們這裡入了冬,屋裡外頭都少個鮮亮顏色,正好擺這個。”
沈誼和沈詩也都忙笑著說,要連蔓兒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如果不收,就是不把我們當朋友。”沈誼和沈詩都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連蔓兒也不好推辭了,只得道謝收下。這兩盆玉石蘭花,是在正經的節禮之外,沈三奶奶和沈誼、沈詩另外送連蔓兒的。這份交好之意,連蔓兒怎麼會不懂得。這就好像是她待連枝兒,又或是連葉兒、吳家玉一樣。
連蔓兒讓跟隨的人小心地將玉石蘭花收了,一面心裡想著,家裡有什麼稀罕物件,過些日子也送沈誼和沈詩兩件,大家更加和氣。
“這回打算在城裡住多久,過年打算在哪裡過?”沈三奶奶和沈誼、沈詩就問連蔓兒。
“這回是打算多住些日子。”連蔓兒就道,“一來是我哥的事多,二來這大半年沒來府城,怪想大傢伙的,要好好聚聚。過年的事,暫時還沒定,到時候再看吧。”
因為連守信眷戀故土,再加上御賜的牌樓還在三十里營子,因此的打算過年還是想在三十里營子過。當然連守信也說的明白,他和張氏是離不開故土的,但是對五郎和小七卻沒有強要求。連守信也知道,五郎和小七的天地很大,絕不會被束縛在三十里營子,甚至還包括遼東府。連守信只要求,兒子們往後不管去了哪裡,也不要往了根。
其實,這種事情,也無需連守信囑咐。這個年代,對於祖籍,人們都是非常重視的。
“就是回去老宅過年,之後上元肯定是要回來府城過的。”連蔓兒就又道。
連蔓兒所說的老宅,可不是周氏住的那個老宅,而是她們自己在三十里營子住的宅子。那個,才是她家的老宅。如今,凡是對外面說話,她們都是這樣稱呼的。周氏所居住的那個宅子,只出現在她們自傢俬下的談話中,而且不再以老宅稱之。
往後,她們的祖宅,也是御賜牌樓下的那所大宅,並傳之於子孫。村裡連老爺子置辦下的那所宅子,肯定是連繼祖那一股一輩輩地承繼下去的。
“可巧,我們六爺打發人來報信兒說,這回也能在家多住些日子。”沈三奶奶就道,隨即又問張氏,“我好像聽說,布政使司杜大人的夫人,想給你們五爺保媒?”
“這個……我們來了,還沒見著杜夫人。就是他們爺們兒們隨口說笑著,好像提了一句。”張氏忙就小心地道,“五郎,我是早想著給他說親。就是他那魯先生髮了話,說是讓他靠了舉人在說這事,是怕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