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隻腳,是不是又傷了……”
“就是那麼巧,就是她說砸傷了的那隻腳。”沈誼就道,“這下踢的可真不輕,我看她當時眼淚就下來了,還罵小丫頭沒好好扶著她。……請了人來看了,大腳趾甲都裂了,流了好些的血。”
“這可不是傷上加傷嗎?”連蔓兒就道。
“我也是這麼說的。請的郎中看了,卻只說了踢傷,讓他再看看,砸的要緊不,那郎中竟看不出來。”沈誼說到這,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這個傷,也看不了戲,賞不了花了。這不,剛剛給錢夫人捎了信兒,孃兒兩個先回家了。”最後,沈誼又道。
“說起來,這位錢姑娘也太不小心了。”連蔓兒就道,“我和她並不熟。不知道她是不是歷來舉動就這麼……?”
“可不是,我倒是認識了她幾年,只是也沒太親近過。以前遠遠地看著也還好。誰知道。她這兩年竟然大大不如以前……穩重!”沈誼就道。
“那就可惜了。”連蔓兒就道。
“……我還得給蔓兒妹子賠禮,剛才照顧不周,讓姑娘受驚了。”沈誼又笑著對連蔓兒道。
“可別這麼說,哪裡算得上是件事情。倒是你們今天做主人,操心費力。”連蔓兒也忙笑道。
戲臺上的戲已經唱了幾折,就有丫頭們進來撤了桌上的茶果,重新又擺上飯菜來。連蔓兒和張氏略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這個時候,就陸續有人起身告辭。連蔓兒和張氏也起身,跟沈三奶奶告辭。
沈三奶奶帶著沈誼和沈詩將孃兒兩個送出軒來。說了許多的客氣話,因為軒中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就打發了幾個管事的娘子和丫頭送她們孃兒兩個出來。
剛走到園門口,就有一個大丫頭帶著兩個小丫頭趕了過來。給連蔓兒和張氏行禮。
“……六爺吩咐。剛在園子裡,讓姑娘受驚了,這些東西不成敬意,給姑娘壓壓驚。”說著話,就呈上兩個禮匣。
“再小不過的一件事,哪裡用著這樣。心意我領了,禮就免了吧。”連蔓兒就道。這大丫頭連蔓兒看著有些面熟,記得是沈六跟前伺候的人。
“讓姑娘受了委屈。哪裡算是小事。六爺說了,請姑娘一定收下。是六爺的一點心意。姑娘要不收。六爺必定過意不去。就是婢子,回去怕也要挨數落,辦事不利。”那大丫頭說道最後,就含笑看著連蔓兒道。
這丫頭是在沈六跟前得用的人,她這麼說,連蔓兒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笑著讓如意將兩個匣子接了過來,一面又讓吉祥給那大丫頭一個荷包,跟著的那兩個小丫頭也給了賞封。
三個丫頭行禮道謝,退到了一邊,連蔓兒這才和張氏從園子裡出來。
孃兒兩個出來,已經打發人給連守信、五郎那邊捎了信兒,一家人的車輛再沈府門口會齊了,就往松樹衚衕來。
回到家中,各自洗漱,換了家常的衣裳,就都到張氏的屋中坐了。
“蔓兒/姐,你沒事吧?”五郎和小七就先問道。
“蔓兒,快坐下,是咋回事,快跟娘和你爹說說。”因為剛才沈六的丫頭送東西說是給連蔓兒壓驚,張氏就吃了一驚,這一路上問連蔓兒,連蔓兒含糊著沒說,這個時候自然有追問起來。
“我沒事,你們看我哪裡像有事的。”連蔓兒就先說道,好讓一家人安心,然後才在張氏身邊坐了。
“到底是咋回事?”連守信也問。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連蔓兒就對五郎和小七點了點頭,接著才將在園中發生的事情大略地說了一遍。
“蔓兒,有人撞你,看清是誰誰沒有?”五郎皺眉問道。
“左右不過那兩三個人。”連蔓兒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太沒防備了。”
“這哪能怪你沒防備,咱還都當她們是好人那,最起碼,得講體面啊。”張氏立刻心疼地道,“都是大家子的姑娘,這一個個,打扮的溜光水滑,說話啥的都挺好,誰能承想,她們有壞心那。不是說都知書達理的,想著比咱莊戶人家的姑娘尊重那。這當面是人,背後是鬼,還不如咱鄉下的人。咱們莊戶人家,心裡不藏壞事,有啥事,當面鑼對面鼓的,像這當面是人,背後使壞的,我最看不上。”
張氏很激動,一方面是擔心連蔓兒,心裡後怕,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當名麵人、背後鬼,做事陰險的人。
當然,張氏話中說莊戶人家都直接,又說這裡的人愛背地裡使陰招,這種說法顯然太過武斷和片面。不論是哪個群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