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這臉色好像還行,這是現在。每個月啊,總有……病根是落下了……”張氏就和趙氏小聲地嘀咕了起來。
連蔓兒在旁邊略聽見了幾句,就猜到張氏在跟趙氏說什麼了,也知道張氏接下來會說什麼。果然,接下來,張氏就說到了閆道婆。
“……五郎成親,我們打算在府城辦。”張氏就告訴趙氏道,“到時候請大傢伙都去,車輛啥的,都是我們這邊準備。你們三口人到時候都去!”
“到時候你就跟我住,我領你在府城逛逛。”連蔓兒也對連葉兒道。
五郎成親,作為親伯父和伯孃,當然是要到場的。因此,連葉兒也並沒虛客氣,就點頭答應。她一個小姑娘,也正是喜歡熱鬧、新奇的時候,心裡自然嚮往著去府城那樣繁華的地方去見識見識。
“你去了,就多住幾天。府城裡有好郎中,請了來,咱倆都看看。”張氏那邊又對趙氏道,“我說的那個道婆,依我看著,挺有些道行的……到時候看你的,咱也請她來看看。”
連蔓兒在旁聽著,心裡明白,張氏對趙氏說的關於閆道婆的話,是礙於她在跟前,才會這麼說。
連蔓兒想了想,就拉著連葉兒往炕梢坐了,離開張氏和趙氏。
“葉兒,我跟你說……”連蔓兒就低聲將閆道婆的事大略跟連葉兒說了,“我娘挺信她的,我可不信。我就覺得她花言巧語的,就是賣假藥騙錢的。吃她的藥,沒事還好,吃壞了怎麼辦?要去找她,她就說是沒緣法。”
“我也勸不轉我娘,可這事也不能瞞著你。你到時候留點意,幫著我三伯孃拿拿主意。”連蔓兒又低聲對連蔓兒道,“依著我,好郎中咱們儘管看,藥也儘管吃。像閆道婆這樣的,還是小心為好。”
連葉兒就連連點頭。
“我記下了,蔓兒姐。其實,我跟你想的一樣。”
連葉兒說著話,就垂下頭,半晌才抬起頭來,朝趙氏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眼裡面,也頗有些哀怨。
“咱們上那屋說話去。”連蔓兒就瞧出連葉兒有話不好在這說,就提議道。
姐妹兩個起身,就往西屋來。
李氏這個時候已經睡醒了,剛剛洗過臉,正在炕上坐著,見連蔓兒和連葉兒來了,就很高興。
“啥時候來的,你娘來了沒有?”李氏招呼連葉兒上炕坐,一邊就問道。
“剛來,我娘在那屋跟我四嬸嘮嗑那。”連葉兒就笑著道。
連葉兒對李氏很親,一來是李氏為人慈和,二來是連葉兒本身孤苦。趙氏孃家是不來往的,這邊雖有周氏這個做親奶的,卻將孫女當賊和仇人一樣看待。以前,連葉兒還曾說過,如果李氏也是她姥姥的就好了。現在大了,不說這話了,不過對李氏還是一樣的親近。
“我娘讓我三伯孃去府城……”連蔓兒就將張氏要幫趙氏的事告訴了李氏,也說到了閆道婆的事情。
李氏年老,見識的多,聽了連蔓兒關於閆道婆的描述,就沉吟起來。
“鬼神這些東西,是不能不信的,靈丹妙藥,肯定也有,就是太難得了。”沉吟過後,李氏就道,“咱們大多數的人,花那個錢,也就是買個心安。”
“其實,”連葉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爹和我孃的心,也比過去淡了。”
連守禮和趙氏兩口子分出來過之後,有了些錢,心也閒了,雖沒有大張旗鼓地四處尋醫問藥,但是私底下卻是沒少用心。有那麼一段時間,連蔓兒每次去連葉兒家裡,都能聞到滿屋子散不去的藥味。
用趙氏對張氏的話來講,是“藥水子也吃了好幾大缸”,其中有請正經的郎中給看脈抓的藥,還有討來的各種偏方,在神前求的靈藥靈符什麼的,應有盡有。自然,銀錢也沒少花。
一家子又都是儉省的性子,這方面錢花的多了,就要在吃穿用度上儉省出來。
然而,俗話說的好,有什麼也不能有病,因為看病吃藥不管在什麼年代,都是最花費錢財的。連守禮和趙氏雖然肯在這個上頭花錢,但是幾年下來,趙氏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錢就都跟打了水漂一樣。
看連葉兒說話的意思,是連守禮和趙氏這兩口子,終於灰心了。
“這幾年,錢花了不少,啥神醫也看了不少,當也沒少上。那天我聽我爹跟我娘說,要不就認命算了。命裡沒有,咋強求也強求不來啥的。”
“這兩年是調養的好了點,可我娘那身子骨,還有我爹,因為那年留下來的命根,一直也去不了。”
“蔓兒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