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尷尬,又是著急。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周氏就認準了這一門——就是啥也不給連守信那一股人,好臉色也不給,似乎只有這樣,她自己才有體面,她才是長輩,也讓別人看看,她是有骨氣的人,她還牢牢地拿捏著連守信那一家人。
蔣氏因為聽周氏的話不好聽起來,怕她再說出更難聽的,也不敢再說話了。
等吃完了點心,蔣氏就暗暗給連繼祖使了個眼色,先往西邊自己屋裡去了。等連繼祖回到西屋的時候,就看見蔣氏翻箱倒櫃的在翻找東西。
“找啥那?”連繼祖就問蔣氏。
“找著了。”蔣氏從衣箱最裡邊翻出一個小包袱,抱到炕上來開啟。
包袱裡面,有兩塊綢子,另外還有些荷包,和許多的各種顏色各種花樣的絡子。那兩塊綢子都是素面的,質地卻相當好,兩塊綢子上頭都繡著龍鳳呈祥的吉祥圖樣。
看那針線繡工,都極精緻漂亮。
“你這是……”連繼祖見蔣氏小心地收拾包袱裡的東西,就疑惑地問道。
“五郎娶媳婦,咱奶說啥也不給,咱就能光禿著手?”蔣氏看了眼連繼祖身後,見門關著,就低聲地說道,“咱奶是咋樣,人家也不能咋地。她那輩分在那擺著,是四叔的親孃。咱是誰啊?”
“真啥也不送,往後咱出了這個門,別人都得戳咱們的脊樑骨。再說一句,咱奶還能活多少年,咱能都跟她去?往後咱自己就不過了?這麼大的事,咱一點禮都不送,四叔、四嬸、五郎得咋想咱?往後,咱好意思往人家跟前站?”
“於情於理,沒有個一毛不拔的。”說著,蔣氏也有些動氣,“別說咱往後還有多少事得求著人家,就算啥也不求,也沒這麼辦的。”
“你說的這些,我也明白。”連繼祖就嘆氣道,“可咱奶那人,誰能說的聽她。她就是大天了!咱也沒錢,咱奶手裡有錢,她那麼說,肯定不會拿出來辦這個。”
“所以啊,我早預備下了,等今天,咱就擎等著丟臉。”蔣氏就道。
“……你這是從啥時候開始準備的?”連繼祖面上露出些喜色來,問蔣氏道。
“這可早了。”蔣氏就道,又嗔了連繼祖一眼,“你現在高興了,不是你生我氣的時候了。我不給你錢花,那也是因為有這正用項啊。你是忘了,我當時就跟你說過這個用途。”
連繼祖無話可說,只是笑。
如今,周氏總說連守仁這一股是在過她的日子,其實也不盡然。周氏是有連守信和連守禮給的養老田,還有連守信一家不斷的日常供給。周氏手中很寬裕,這是實情。而連守仁、連繼祖、蔣氏和大妞妞這一家幾口,也有他們名下的六畝地。
這六畝地,他們沒有租出去,都是自己種的。
這是蔣氏堅持的。原本連守仁和連繼祖的打算,是要將他們名下的這六畝地也佃出去,反正有周氏的幫補,他們也不怕過不了日子。
蔣氏比這爺倆都有算計。她堅持將田地留下來自己種,並經過一番勸說說服了連守仁和連繼祖。一方面她督促著連守仁和連繼祖下地幹活,一方面她也狠狠心,自己也下地學著種田。他們這幾口人都是不慣做粗活的,地種的只馬馬虎虎,不過經過此舉,好歹也讓周圍的人對他們的看法改善了一些。
連守信和張氏因為這件事,背地裡就說這一家子還不算無藥可救,其實也是感覺很欣慰。
而田地裡的出產,差不多也夠幾個人的口糧了。周氏那邊,就只管她自己和連芽兒的吃喝,另外單獨拿出錢來,幫補些魚、肉、油、鹽等。
可以說,一家人的溫飽,還是靠了他們自己,能過上現在這也算是吃香喝辣的日子,是靠著周氏。
連守仁在周氏面前那麼卑躬屈膝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這好吃好喝的面上。周氏每次鬧過,狠罵連守仁一場之後,往往都會用好飯菜來挽回挽回,週而復始。
因此,蔣氏手裡是沒什麼錢的。每年能賣的餘糧非常少,另外也就是每年養兩頭豬,其他的錢,包括賣雞蛋的錢,也到不了她的手裡,都是由周氏抓著。
而賣糧和賣豬的錢,還得支付日常的開銷,這樣,每年能攢下的錢就非常的有限。她買這些綢子、針線的錢,都是一點點的攢下來的,然後用空閒的時間,一點點地繡,一點點地縫、一點點地編。
心裡面,她也早就明確了這些東西的用途,先是五郎,然後還有連蔓兒,都是這一兩年要辦大事的。而準備針線這樣費工夫,顯心意,極適合她現在的家境和身份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