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明人的反擊搶先了一線,畢竟尼德蘭人被散彈的轟擊耽擱了一下。
砰砰砰,大股的濃煙在雙方的陣前升騰,彈丸呼嘯著交錯而過,這次又是尼德蘭人吃了大虧。
前方防護的鐵盾基本上被明人的散彈摧毀,沒有了防護的尼德蘭人身上的鐵甲擋不住彈丸在區區六十步上的打擊,又是大排的人員嚎叫倒地。
而由於方才火炮的打擊,他們前排的火槍手為之一空,後面的火槍手即使補充也不能形成齊射的效果,反擊的有些稀稀拉拉的。
而明人的前方全部是鐵盾和木盾護身,大部分的彈丸被它們攔阻下來,只有倒黴的有一些軍兵被從縫隙鑽入的彈丸擊中慘叫倒地,場面極為的血腥。
範德爾用他多年磨練的意志盡力排除腦中關於可能戰敗的念想,下令催促軍兵繼續前行,如今撤退絕不可行,否則就得陣勢大崩,還不如上前對陣,也許能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呢。
尼德蘭人軍兵們繼續向前衝陣,雙方在三十步時又一次用火槍互相轟擊,當然還是全無鐵盾防護的尼德蘭人吃虧很大。
好在他們付出三分之一強的傷亡後終於同破虜軍的步陣衝擊在一起。
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撞聲和雙方軍兵的呼喝聲在原野裡響成一片。
破虜軍的軍兵們很快感到了這些人高馬大的尼德蘭人的不同,他們身材高大,手臂也長,力量也是非凡,他們中很多人揮動的是全鐵製的長矛。
長矛擊打在破虜軍軍兵的鐵盾和長槍上,讓破虜軍軍兵格擋起來十分的吃力。
而他們的長矛雖說沒有破虜軍軍兵的長槍長,但是他們的身高臂長以及力量彌補了這一點,同他們對面的朝鮮軍兵鬥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前排大批的軍兵被刺中倒地掙扎,一時場面血腥無比,即使再精良的鐵甲在破甲能力極強的槍尖矛尖面前也得敗下陣來。
槍尖破甲後帶出了大股的鮮血甚至內臟的殘片,短短數十息,就有二百多人以各種姿勢倒在地上掙命,其他人還在拼命的抵補上去同敵人拼命。
範德爾瘋狂的鼓動軍兵們衝擊明人的大陣,但是對面的明人軍兵倒也驍勇,他們也是寧死不退,豁出去同尼德蘭人對攻。
如果範德爾知道對面的根本不是明人而是朝鮮軍兵不知道有什麼感想。
至於朝鮮軍兵如此拼命是有原因的,每人二百個銀元的燒埋銀子,五十畝的撫卹田,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這是獎勵撫卹。
如果他們逃離,他們的家人會被驅逐出濟州島,他們的田畝會被沒收,他們會從富足之家變成一無所有的流民,這對於他們這些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的朝鮮軍兵來說,簡直是比死去還悽慘的結局,為了避免更悲催的命運,同紅毛痛快的戰死反倒是更容易接受了。
此時戰局突然放生了大變,右翼的破虜軍戰兵對上的是散亂的水手軍陣,兩方一接戰,全無防護,又有一半水手手持的是短兵器,尼德蘭水手們立時吃了大虧,破虜軍的長槍手們飛快的收割著尼德蘭人的性命。
長槍的長度和直刺的簡潔讓水手們全無招架,他們往往付出十餘人的傷亡才能拼得一個破虜軍軍兵的傷亡,這同只能捱打不能還手差不多,就是將一支鐵軍放到這般位置上也得崩潰。
當然崩潰的時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水手們本來就不堅強的戰心在對手的兇猛無解的攻擊下很快崩潰,他們還真沒有建奴和明軍裡的督戰隊,因此剩餘還能跑動的三百餘名水手立即轉身大踏步的奔逃。
他們身高腿長,一些人還沒有著甲,全身甲冑的破虜軍軍兵一時真是追擊不上,但是沒關係,還有幾十名夜不收呢,這些夜不收是破虜軍僅有的騎兵,沒法子大批的騎軍長途海運極不現實,但是此時此地,他們追擊逃敵是足夠了。
水手們的臨陣脫逃,坑了還在奮力廝殺的尼德蘭人軍兵,他們的側翼完全暴露在破虜軍的戰兵的兵鋒下。
要曉得,他們的在路上逃亡的以及同朝鮮軍兵互拼中傷亡的已經超過了他們軍兵的一半,如今只有不足七百的軍兵還能上陣。
此時側翼大潰,將他們柔軟的側翼露出來,破虜軍戰兵立即衝入,從側翼突進尼德蘭人軍兵的軍陣。
此時全無準備的尼德蘭人軍兵被兇猛無畏的破虜軍戰兵一路刺殺,整個軍陣開始崩潰。
一些尼德蘭軍兵還在抵抗著,但是大多數的尼德蘭軍兵開始向後跑去,尼德蘭人的軍陣如雪崩般潰散。
範德爾手拄著十字劍無奈的看著軍兵逃離,他沒有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