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的凌厲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話語,讓于衡臣明白這個決斷趙烈是不會改變的,他只好領命前往數里外破敗不堪灰黃色的青州城。
沒法子,避免最壞的可能,就是他來到的任務,這是顏繼祖第一次交給他重任,他可是一定辦妥了,搞不定趙烈就搞定劉澤清吧。
倒了東門外,從人報上名號,過了頓飯時間,東門大開,于衡臣昂然而入。
在趙烈身邊他什麼也不是,但是在劉澤清面前,他是顏繼祖的幕僚,地位那是全然不同,雖說劉澤清對顏繼祖也是陰奉陽違,劉澤清能到這個位置在朝中可說是大撒銀彈,也算是朝中有人,因此並不懼怕顏繼祖,但是表面文章一定要有,絕不敢過於得罪,畢竟他一個逃跑將軍不是長勝軍神趙烈。
于衡臣被軍兵接引者向城內走了百步就看到劉澤清待著一大票人轟轟然的迎面走來。
“原來是於先生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失禮失禮。”劉澤清這個熱絡。
于衡臣見過劉澤清,但是以往于衡臣在巡撫衙門的地位不顯,一貫看人下菜碟的劉澤清對他那是極為冷淡,但是今日一見,劉澤清熱情的一塌糊塗。
于衡臣雖說年歲不是太大,但是對趨紅踩黑也是看的多了,這不能改變他對劉澤清這個兵痞的看法,但是,從這裡也能看出劉澤清此時多麼狼狽,他是真急了。
就是這麼轟擊下去,青州早晚不保,到那時趙烈部突入城中恐怕不會放過他這個敵手,直接砍了他腦袋趙烈看樣子能做的出來,連無詔興兵這件謀逆的大事都做出來,相比砍他的腦殼這個事不是很大了吧。
于衡臣此時也發現有些微胖的劉澤清如今可是變成了一個身材相當標準的正常人,嗯,比起昔日那個高壯胖子可是順眼多了。
劉澤清臉色微黃,眼袋突出,嘖,看看這個折磨的,你也有今天,惡人還需惡人磨,于衡臣心中腹誹著。
“怎敢勞頓劉大人相候,不敢不敢。”于衡臣急忙拱手道,不過他可是沒有下拜。
“顏大人定是說服了趙烈這個兇徒,青州之圍就要解了吧。”劉澤清表情神態這個期盼啊,這小眼睛希翼的看著于衡臣。
這可是讓于衡臣渾身一寒,這劉澤清沒聽說過有龍陽之癖啊,倒是妻妾十幾個,子女數十個,也是個酒色之徒。
劉澤清這個期盼說實話有點讓于衡臣不好意思說出事情的真相,無他這個結果劉澤清接受起來恐怕是有點難。
“這個嘛,嚴大人派在下前來好言相勸趙烈,在下也算是不辱使命,總算是讓趙烈罷兵。”于衡臣說到這裡,劉澤清的小眼睛立時變得賊亮賊亮的。
于衡臣心道不好,你特麼的可別是期望太高,他急忙道,
“只是趙烈大人提出了三個條件。”
“於先生儘管講。”劉澤清急切道。
“第一,劉大人要將他的親屬放歸,交出構陷的軍兵,這也算是對趙烈大人有個交代。”
“沒問題,沒問題。”劉澤清滿口答應,多大的事,就是放歸人質,交出個把總就能平事他真是不在意,答應的爽快極了。
于衡臣憐憫的看看頗有些興奮的劉澤清,可憐的娃你倒是接著往下聽啊,
“第二,趙大人要劉大人拿出十萬兩的白銀賠償。”
“十萬兩。”劉澤清瞪圓了眼睛,臉上的筋肉直顫,太特麼的多了,他是肉疼無比,這傢伙將他的家底都得賠出去。
“大人,錢財乃是身為之物這句話不用我多說了吧。”于衡臣冷冷道。
“好,俺應了。”劉澤清恨恨道。
“第三,劉大人親自到趙烈的大營向其叩首賠罪。”于衡臣說出了最後一個條件。
“什,什麼。”劉澤清小眼睛瞪的溜圓,嘴大張著不可置信的看著于衡臣,他做夢也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一個訊息。
他一個堂堂的右都督、山東總兵,朝廷二品大員需要向另一個總兵叩拜謝罪,他特麼如今只向皇室和閣老叩拜好嘛。
劉澤清氣的臉色漲紅,而他旁邊的姚文昌大喝一聲,“好狗才,讓我家大人叩拜謝罪,趙烈小兒做夢去吧。”
“姚參將大可以向趙總兵喊去,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于衡臣風輕雲淡道。
他當然想繼續將事情辦妥,但是如果對面這兩個人都是這麼腦殘那就無話可說了。
姚文昌也就是氣血上湧,這些天被欺負的也是慘了,他什麼時候經歷過這個,向來都是他欺辱別人,別人到處求告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