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男子的神色明顯一變。他是仙隱宗的弟子,又怎會沒聽說過蕭崢這個名字。不過男子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驚訝了一下神色便恢復了正常。道:“林意秋。”
互道名字,兩人便算是認識了。蕭崢看得出這是一個內心充滿了哀傷的男子,也許他也曾經歷過太多的不幸。或許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影子吧,蕭崢對這個林意秋的印象不錯。蕭崢道:“你很悲傷嗎?我從你的簫聲中可以聽得出,你一定有許多傷心的往事。如果我沒有記錯,三年之前在南方大沼澤,也是在同樣的夜裡,也是你充滿了悲傷的簫聲。三年的時間,難道你的悲傷就從沒有一點改變嗎?”
林意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那些哀傷能不能對這個初識的男子訴說。蕭崢說的沒有錯,他的心裡的確充滿了悲哀,三年前大沼澤的那個夜裡,獨自吹簫的那個人也是他。三年的時間,悲哀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慢慢淡忘嗎?不會。時間越久,他的悲哀就越強烈。
這個讓天劍山都為之顫動的男子是否也有一樣的悲哀呢?在蕭崢的身上,林意秋似乎看到了遙遠的孤獨。良久,他終於開口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太多的悲哀,又何止我一人。就算悲哀又能怎樣呢?這個世界也並不會因為悲哀而改變。”
蕭崢從林意秋的眼中看到了無奈與悲哀,而且,還有隱藏在眼睛深處幾乎無法看見的仇恨。他的悲哀是因為恨嗎?蕭崢不知道這個男子有怎樣的恨。但是他知道,他並沒有報復的勇氣。
“你的心裡有恨。”蕭崢平靜地望著林意秋,他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蕭崢道:“面對你的恨,你就只有手中的蕭嗎?”
林意秋握蕭的手突然一緊,蕭崢所說的正是他一生都不敢面對的痛。是的,他有恨,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亦如蕭崢所說,面對仇恨,他手中能握的卻只有滿是他悲哀的蕭,而不是可以報復仇恨的劍。
這又何嘗不是他的恨,他又何嘗不恨自己為何只能握住手中的蕭,而不是劍。不是他不曾拿起劍,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他的劍卻卻始終不能如同他的蕭。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他的修煉亦如許多人那樣普通。如果按照他那樣修煉下去,恐怕他終盡一生也不能報得了仇。
“除了蕭我還能有什麼呢?”林意秋的臉上寫滿了落寞與淒涼。他靜靜道:“我也曾努力,沒日沒夜的修煉。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也只是個資質平庸的弟子而已。就算是努力一生,我也根本不會有什麼成就,更不用談報仇。既然明知道是這樣,我又何苦再拿那把劍呢?或許我的手,就只配拿這隻蕭。”
蕭崢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想說什麼有志者事竟成那樣的話。他自己也知道,其實並非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回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我可以幫你。”蕭崢突然道。
聽到這句話,林意秋的眼中驀然透露出幾分神采。但是很快,那神采便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林意秋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是你幫不了我。儘管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出色的人,可是這件事不是你能幫忙的。”
蕭崢沒有理會林意秋的失落,站起身來望著遠處。道:“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呢?我說能夠幫你,就一定能。”
歡笑聲漸漸小了,夜也漸漸歸於寧靜。就在這安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一聲雜亂聲。蕭崢與林意秋轉頭看去,只見此刻在天劍派眾人休息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人群中一名二十多歲的白衣男子似乎是有意尋釁,朝天劍派眾人高聲喊道:“誰是展浩?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此人的確是前來尋釁。這名白衣男子乃是一位極有名氣的散修五尊道人的弟子,名為齊君健。這齊君健倒也有些名氣,在長樂都時山道人向方雪柔與蕭崢提起的少年英傑中就有他。不過他同樣有年輕弟子共有的缺點,那就是狂妄。因為展浩比他的名氣大,就起了爭勝之心。如今在這裡相見,便想向展浩挑戰,長一長自己的威風。
展浩當然不會害怕這樣的挑戰。自從上次在天劍山上被蕭崢擊敗,他更加努力地修煉,實力又有了很大的提升。這讓他有信心接受任何人的挑戰,就算是再面對那一劍,他也自信有實力一戰。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並不適合比試。魔門就在眼前,還沒與魔門交戰,正道自己就先打起來了,雖是比試,但終究是不好。
展浩從天劍派眾人中走出,向齊君健道:“在下便是展浩,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齊君健上下打量了一遍展浩,道:“你就是展浩?不錯,的確是個人物。我便是齊君健,想必我的名字你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