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幽靜又舒適。
待到翌日,那邊的宅院已經佈置妥當。慕尋細緻的把沈碧染裹得嚴嚴實實,輕柔的抱起,準備搬遷。才進馬車裡,就見少年醒了過來,睜開的眼睛帶著氤氳和恍惚,神智似乎不是很清醒。
慕尋低頭輕聲道,“碧染,我們這是要去城郊的一處宅子,那裡的壞境更適合你養病。”
沈碧染安靜的任慕尋摟著,神情依舊懵懂恍惚,恍若未聞,眼睛一直望向上方的流蘇,好像在出神的想什麼,視線不知落向了何處。
馬車很快到了宅院,慕尋抱著沈碧染穿過院子進屋,把他放到床上,小心的摟著他,又嚴實的蓋好被子,低頭竟看到少年的那雙眼依舊望向上方,一刻也不曾閉上過。
那雙眼睛帶著空洞和飄渺,讓慕尋心裡沒來由的一慌,不由得把少年摟得更緊。這時外面的人送藥進來,慕尋接了來,舀了一勺,吹冷了送到少年嘴邊,“碧染,我專門命人去南國京城把宮裡最好的御醫找來開的藥,你嚐嚐看對不對你的病症……乖乖喝口藥,好……”
話還沒說完,沈碧染忽然抬了頭望向慕尋,接著就抬起手,用力把那碗藥猛地打翻。
‘砰’的一聲,藥碗滾落在地,藥汁也灑了慕尋一身。少年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你為什麼要救我?”
慕尋的臉上也被濺了藥,顯得很是狼狽,從來都沒有人敢那麼對他過。他恍然不顧,卻因少年的話怔在那裡,眸色深沉,半晌無言。沈碧染的目光忽然染了些憤怒和厭惡,更有難以形容的迷茫和絕望,拔高了聲音質問,“慕尋,你為何要救我?!你當真霸道慣了麼,憑什麼決定我的死活?!”
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刀一樣,狠狠剜著慕尋的心。他頓時只覺得又疼又怒,難言的情緒讓他無所適從,伸手扳過少年的臉,“你問我為什麼要救你,可我怎麼能不救你!!” 男子的低吼急切粗暴,“你可知我那日遠遠的看到你跳崖時的肝膽欲裂,在崖底看到你滿身是血時的五臟俱焚,看到你氣若游絲時的恐慌驚懼,每每想起這些,就深覺心有餘悸,這種情形,此生再也無法經歷第二次。”
慕尋一口氣說完,緊緊盯著沈碧染,嘶吼聲若受傷的野獸,帶著無奈和悲傷,“你可知我隨著你躍下懸崖時有多怕?!順著藤蔓枝幹在陡崖峭壁上向下攀援縱越時,全身都在抖,怕已經來不及,怕你早魂歸西去,怕再也見不到你,怕的恨不得自己也死了的好。你說,我怎麼能不救你?!你要我怎麼能不去救你?!”
沈碧染一呆,驚的半晌無語。他從不曾想過,慕尋竟會愛他如此之深,也正因這樣,自己決計不能再困擾他傷害他。片刻之後,少年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傳來,“可是活與不活,那是我自己的事,何況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沈碧染抬頭望向慕尋,冷淡的眼神毫無情緒,語氣更冰透人心,“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甚至連好感也沒有,是五皇子當時沒有聽清楚,還是想要我再重複一遍?”
話剛落音,沈碧染的手就被慕尋緊緊攥住,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接著身體猛地被摔在床上。
好痛!
那一剎那,瘋狂竄進沈碧染腦海的只有這兩個字,他身上未愈的外傷好像被扯裂開來,背撞到床柱,全身的骨骼都跟著疼。男子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也說過,總有一天得到你,再把你一口口都吃進肚裡,最後自殺。”
沈碧染努力睜大了眼,眼前的景象卻模糊不清,只覺得慕尋好像化作了一頭豹子向他撲來,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吻,猛烈又密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慕尋壓住沈碧染,低頭用力吻上沈碧染蒼白的唇,粗暴的捲起他的舌用力吮吸,甚至狠狠撕咬,彷彿真的要把他吞進肚子裡一樣,將所有的愛戀、忿恨、恐慌全都用這種方式表達出來。沈碧染的唇上很快被咬出了血,猛烈的吻接著下移到他的頸側,鎖骨上也留下深深的牙印,滲出鮮血來。慕尋的手掌同時於少年單薄的腰身上肆虐,竟不管他的傷勢。
想要就這麼把你的身體嚼爛、撕碎,全部吃下去。要是能把你吞下去多好,要是能把你揉進身體裡多好……這樣的話,他才能完全佔有這個心裡沒有自己的人,他才以後永遠都不用再恐慌無措,不用再怕那人把心投向別人,不用再怕那人離自己而去。
沈碧染剛從鬼門關裡回來不久,本身就虛弱的緊,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掠奪,他臉色發青,全身都疼,五臟六腑更是如火灼一般。沈碧染忍著疼痛,不反抗也不掙扎,氤氳的眼眸恍惚的微闔著,靜靜的任由慕尋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