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端起,揭了蓋,尖葉舒展,鬱清撲鼻。
“那麼偶爾呢?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一次?”熹逸固執的問下去,依舊浮著的微笑看不出悲喜。
他要的真的不多,只是卑微的求偶爾而已。他們說,喜歡一個人,會變的很低很低,卑微到塵埃裡,但他心裡是歡喜的,然後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青瓷盞茶水氤氳,燻淡了容顏。
沈碧染抬眼,繚繞霧氣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微笑,卻恍惚間染著失落悲傷纏綿痴情的意味。他莫名心一緊,不由自主點點頭。
熹逸輕輕放下青瓷茶盞,盯著少年:“那麼,即使只是偶爾,也不要忘記想我。想我的時候,記得我也在想你。”
沈碧染還沒來得及體味他的情緒,只見熹逸慢慢站起來,背對著陽光,笑的比陽光還耀眼,滑稽的行了個禮:“多謝侯爺賞賜了偶爾的想念給小的,小的定將為侯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沈碧染被他滑稽笨拙的動作弄的一笑,想這傢伙一天到晚就知道開玩笑,也不知那句是真哪句是假。
兩個人嘻嘻哈哈,東聊西聊,一起吃完晚飯,夜幕已降臨。待到沈碧染要睡覺了,熹逸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要睡覺了。”沈碧染的語氣裡有明顯的逐客之意。
“我知道。”男子笑咪咪的,“我看著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就走。”
“你……”少年微怒,“這是皇宮,可不是京郊行館,人多嘴雜,你也不怕別人說。”
“誰愛說誰說好了,”熹逸的語氣理所當然,絲毫不為所動:“我才不屑去管別人怎麼說呢。最好大家都傳言,我已經和我的小染睡在一起了。”
“誰是你的?”沈碧染氣的狠狠瞪他,“誰和你睡在一起了?”
熹逸見燈下少年明豔動人,忙笑著作揖賠禮道:“是我說錯了,小染不是我的,應該說我是小染的。”說著摟過他,嘴唇貼在少年圓潤精緻的耳廓上,聲音委屈曖昧:“在京郊行館,小染可是與屬於小染的我日日睡在一起,怎麼可以睡了人家之後,就不認賬了……小染可得對我的清白負責……”
“你……”沈碧染每次和他鬥嘴都討不了好,只有撅著嘴不理他,然後外袍一褪,自顧自鑽進被窩,把腦袋一蒙。
“矇頭睡覺對身體不好,”熹逸試圖拉開被子,卻被少年從裡面緊緊攥著,“把被子拿開吧,別躲我了,我馬上走。”
沈碧染露出頭,正對上熹逸漂亮、漆黑又深邃的眼睛,聽他絮絮叨叨:“平時多注意著身體,茶水涼了的話千萬別喝,飯一定要按時吃……不要整天迷迷糊糊的,也別太心軟輕易相信別人……”
這些話平常熹逸都會說,沈碧染也沒在意,絮叨完了,他輕聲道,“好好睡吧,我走了。”司馬熹逸在沈碧染額上印一個吻,吻裡竟帶著深深的眷戀不捨,“小染呀,”聲音悠悠長長,“記得我愛你。”
丑時將近,晨露微寒,天剛矇矇亮,路上人影蕭索寂寥。長街的盡頭有一隊人馬從淡淡的晨曦中漸漸凸顯,由遠及近。馬蹄聲紛紛揚揚,沾著露華,青脆入耳。
此時京城的城門還沒到開的時辰,守門官睡眼惺忪的剛換班過來,下頭的守城小兵已守了一夜,一個個站著不住地打盹。
“開城門!”忽然有渾厚的聲音打破清晨的寂靜,有人在城門內叫囂。
守門官還沒清醒,打著哈欠很不爽的慢吞吞從城樓上下來,嘴裡罵罵哼哼:“這是哪個這麼大清早就要出城,懂不懂規矩呀,還沒到開城門的時辰呢……”
待守門官看清叫城門的人的令牌後,睡意頓時被嚇回了老家。這一隊棕衣,竟是皇家侍衛打扮,拿的是八皇子的通關碟。
“是八皇子……小的,小的這就給您開門……”守門官嚇的一個不小心,還跌了一跤,痛的呲牙咧嘴也顧不得,麻溜兒的跑到城門口,開了鎖命小兵一起移開墩石。
城門一開,一隊人馬目不斜視的緩緩而過,守門官忍不住的偷偷望過去,隊伍中間的白衣人尤其顯眼,衣袂臨風,雪裳如月,風華絕代,尊貴優雅。那個必是八皇子了,守門官心裡讚歎著,又心知那等人物不是自己能看得的,忙訥訥的收回了視線。這八皇子那般高貴,何必和一個貪汙犯過不去?這人死了不要緊,連累的八皇子貶入邊關,真是……守門官感嘆著,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悻悻的回城樓上去。
“殿下,您再等等吧,五殿下七殿下他們說要送您……”李虎小聲的說道。
“走吧。”熹逸打斷他的話,回頭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