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慘淡無比。索思韋百無聊賴地靠在櫃檯上核對著帳目,忽聽門上當做風鈴用的一串小扳手丁零當啷響作一團,忙抬起頭招呼上門的客人。
來人是個少見的女顧客,一頭火紅的頭髮,穿著鑲了皮草的天鵝絨長裙,看上去高貴典雅,卻來到這個平民的五金店。
來者是客。索思韋沒露出奇怪的表情,依然熱情地招呼道:“夫人,您要買什麼?這是汶多瓦最好的五金店,您想要的東西都能買到,如果暫時沒有,只要您留下地址,我一定會盡快送到府上。”
來人並沒有搭理他,先仔細地打量整個店。雖然歷史悠久,可是這個店從開辦至今都沒有擴張過,還是初開時那狹小的一間店面,牆邊、櫃檯、後面的架子,甚至頭頂上,都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小五金用品,一層薄薄的木板把店一分為二,後面遮蓋起來的比較小的一塊,也許是做倉庫用。她打量完了店,才接話道:“是嗎?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有?”
“不知夫人想要買什麼?”看起來這位高貴的夫人也不會懂得扳手和剪刀的區別,索思韋走出櫃檯,做好介紹的準備。
女人輕輕一笑,眼角閃著嘲意:“有一種能夠在混戰中套住對手武器的套索,我想見識下。”
索思韋保持著商家的微笑,客氣地說:“夫人,我們這裡有各種繩子,可是套索,那應該是馬市賣的。”
“哦?那給我看一下能置人於死地的精鋼彎刀。”
“夫人,您在開我玩笑吧。”索思韋討好地笑道,嘴角卻隱隱抿緊,“彎刀這種危險的東西,哪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幾天前,你這裡應該聚集了不少這樣的東西吧。”
“夫人,我不明白您的話,也許您找錯地方了。”索思韋終於收起笑,冷冷下了逐客令。
“索思韋先生,我也不跟你打暗語了,我是芙蕾拉·切諾雷,你要找的人。”
索思韋神情未變,依然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原來是切諾雷老爺家的夫人,不知您看上了什麼,只要小人有的,一定雙手奉上。”
“索思韋先生,你果然很精明,難怪成為那些人的頭。”芙蕾拉噙著笑,目光銳利地鎖住他,“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找你算帳的,我只是想打聽些事情。”
“非常抱歉,夫人,我真的聽不明白您的話。”
“我既然能把你的同伴都放了,就不可能單單治你的罪。索思韋先生,我被你們鎖定為刺殺目標,總有知道為什麼的權利吧。”
索思韋忽然嘆口氣,眼睛抬起來是掩飾不住的精光。
“夫人,我很感謝你放過了那些可憐的人,可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我做了什麼?我來汶多瓦還不滿一個星辰期。”
“的確,你從來沒有到過汶多瓦,可是汶多瓦卻養了你好久。為了追求你這位赫格博斯的貴族小姐,領主老爺兩年來一直用收來的稅金買各種禮物取悅你,就連你用的一把寶石梳子,那也是汶多瓦某家可憐人辛苦勞作半年的血汗!自從你到了這裡,壓榨更是變本加厲,就在前幾天,有個年輕的孩子悽慘地病死了,因為他看病的錢被強徵了去開那子虛烏有的祭典!”索思韋保持著冰冷的神色,語氣卻越說越激動。
芙蕾拉微微變了容,她深深看一眼索思韋,緩緩說:“我並不知道繁榮下的生活是如此悲慘。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們根本不會相信我的辯解,因為你們早已先入為主。可是即使這些是真的,那麼隱秘的事你們怎麼會知道?”
“夫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天上的諸神都在看著你們呢,報應遲早會來的。”
“殺了我,汶多瓦的人民就真的能過上好日子了嗎?”芙蕾拉輕聲問道,先前的嘲諷神色不復存在。
索思韋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沉默片刻後說道:“也許殺了你或者殺了領主並不能根本解決問題,而且我聽說還差點誤傷了一個無辜的少女。可是,我不後悔做過的事,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人民可以過上相對安穩的日子了。”
“那麼,你是一位悲天憫人的英雄?你確定這不是受了他人的蠱惑,而是聽到真相後的憤怒行為?”
“英雄?你說我?不,夫人,從你嘴裡說出來的這個詞我可擔當不起。我不是什麼英雄,我知道我的手段甚至屬於卑劣,可是沒有人可以左右我,可以左右汶多瓦人民的意志,我們有自己的仲裁標準,這的確是我一人策劃!”
你們已經被左右了。芙蕾拉暗歎著,說道:“無論你是不是真心愛著這個城市,考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