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一套鶴鳴八打。”跟著臉上一紅,很有些為自己只會一門武功而心中有愧,接著拉開架勢,將“鶴鳴八打”施展出來。霍梅意退開數步,凝神觀看。
方破陣既知霍梅意用意之所在,豈能不分外賣力?抖數精神,將一套“鶴鳴八打”打得虎虎生風,花團錦簇,煞是好看。小禾在一旁瞧了拍手喝采不已,霍梅意卻只是冷笑連連。
小禾喝采聲中,方破陣將八式三十二招“鶴鳴八打”一一使出。打到最後一招“鶴立雞群”時,他一躍而起,落在三步之外,腿挺而腰直,雙手成拳,在空中劃了道弧線,收在腰間,而後鬆開雙拳,緩緩放下手臂,貼在雙腿外側。
小禾見他練完,掏出手絹,打個結,扔了過去。方破陣頸中、臉上都有汗珠不斷滲出,卻不屑去拾那手絹擦拭,自覺今日這趟拳腳使得得心應手,大勝從前,已將葉家亮傳授時所說的種種精要之處盡數使出,心想縱是武功高似霍梅意之輩,也定當出言稱許。於是便轉眼向霍梅意望去,卻見這胡人臉上神色淡漠,不露喜怒,叫人難以猜透他此時此刻都在想些什麼。
方破陣見霍梅意並未開口稱許,微感氣餒,但轉念又想:“這位霍先生武功異常高明,我這幾下子怎能入他的法眼?”即便釋然。忽聽霍梅意道:“你再練一遍。”霍梅意的武功,他早就打從心底裡欽佩,總之是霍梅意怎麼說,自己便怎麼做,當下依言將“鶴鳴八打”從頭到尾又打了一遍。這次霍梅意卻是神情專注,一對碧油油的眸子,始終隨著他的騰挪跳躍而轉動,決不放過任何一細微變化。
方破陣堪堪打完,便聽霍梅意說道:“你和小禾先行退下,不可打擾老夫,老夫要靜靜地想上一想。”說罷盤膝而坐,雙目一閉,便似老僧入定一般。方破陣、小禾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反正他倆正有許多話要說,於是雙雙離開草地。
來至洞口,兩人在一塊青石上並肩坐下,方破陣伸過手去,握住了小禾的左手。小禾胳膊輕輕一縮,她這一細微動作,方破陣並未察覺。女孩心智較之男童本就早啟,小禾又比方破陣年長兩歲,已是情竇初開,若是身在方府,禮法森嚴,她萬不允小主人對自己有此親熱舉動,眼下置身深山幽谷,四周人煙絕跡,便任由方破陣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只是一顆心卻嘣嘣跳得厲害。
方破陣渾渾噩噩,不似小禾這般已識男女情事,只覺握著的這隻小手柔若無骨,倒像跟握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無二。問起小禾昨日被霍梅意攜上峰後的情形,小禾告訴他說:霍梅意攜她入峒後,不一會便找到了這處山洞。霍梅意見這山洞進深十餘丈,洞外酷暑難當,洞內卻是清幽涼爽,立時拿定主意,以此洞為家。方破陣點點頭,想起昨日午睡時所做的夢來,說道:“小禾,霍先生對你兇得厲害吧?昨日我做了個怪夢,夢見了你,險些嚇得半死。”
小禾飛快地朝他一瞥,嗔道:“這叫什麼話,怎地夢到我,你便嚇得半死?我又不是妖怪狐狸……”說到這裡,玉頰生暈,忽住口不說了。她原本要說“我又不是妖怪狐狸精”,可心想“狐狸精”這三字甚為不雅,只有壞女人才被人稱作“狐狸精”,自己如何說得?方破陣也不曾留心,自顧自說起夢中情形來,說完心有餘悸,拍著胸口道:“你說這還不夠嚇人?”
小禾兩頰紅暈漸退,說道:“霍公公沒你說的這麼壞,他對我挺好,不象對你那般兇巴巴的。昨日打掃擺佈這山洞時,我怎麼說,他便怎麼聽,沒半分違拗;後來我見他全身邋遢兮兮,先是逼他洗臉刮鬍子,跟著又要他換了套乾淨衣衫,你今日沒見他清爽了許多?他還誇我燒的飯菜味道著實不賴,怎會象你夢見的那樣要殺我?才不會呢!”
先前方破陣見到霍梅意時,習武心願得償在即,不免異常興奮,哪還顧及得到他的外貌?這時聽小禾說起,一回想,才覺霍梅意果然較昨日清爽整潔了許多,不禁誇道:“小禾,你真有本事,連霍先生這種人也對你服服帖帖。”
小禾嬌笑盈盈,道:“你可別誇我,你再誇我,連我都要覺得自己是挺了不起的。”方破陣道:“本來就是嘛。小禾,昨夜在姆媽跟前,我故意問到你,你猜她怎麼說?”
小禾一聽,神情登時凝重起來,顯然是對瞞騙周氏一事頗存憂慮,問道:“大奶奶怎麼說?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可別讓她知道了咱們是在騙她。少爺,你說霍公公在這山谷中,要住到何時才會走?你跟他練武又要練到何年何月?咱們不能老瞞著大奶奶,也瞞不住啊!”
方破陣何償又知道霍梅意這怪人心中的打算?但卻一心一意盼望他在此幫源峒長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