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迎著單老的目光。
從小到大,她什麼樣諷刺的嫌棄的厭惡的冰冷的眼神沒見過?自然不會畏懼,可單老這一眼,卻猶如萬千的箭矢瞬間穿心而過。
然而,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時,她緩緩的勾起嘴角,看著單老的目光,對著他微微一笑,微笑著回敬著眼前那所有各異的眼神。
特別是當溫晴的目光也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時,那雙美眸中卻是淡淡的諷刺。
溫晴難得今天這麼規規矩矩沒有去纏上顧南希,是因為什麼?因為她知道單縈與顧南希的過去?因為單縈和單老的關係,她不敢亂來?還是因為單老在這裡她不敢放肆?或者,是在顧老爺子面前,她永遠都扮演著那個文靜可愛的乖乖女?於是,始終都只跟在顧老爺子身邊一句話都不說?
為了能讓自己在顧家站穩腳跟,就這樣壓抑自己的所有情緒與本性,活的如此的不瀟灑,何必呢?
忽然,手上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握住,顧南希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當眾握住她的手。
那一剎那,溫晴眼中的諷刺漸漸變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卻是隱忍不發。
而單老的目光在顧南希過來時,便落到他的身上,難得露出笑容:“好小子,五年不見,越加的意氣風發了!瞧瞧,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單老指指那邊的顧老爺子和顧遠衡:“佔中啊,當年你這兒子就足夠叫我刮目相看了,現在你這個孫子啊,更是不得了咯!”
“你這位寶貝孫女不也是個女中豪傑?”顧老爺子呵呵的笑著走過來,滿眼讚賞的看了看單縈。
“單老叱吒軍界幾十年,威望甚高,晚輩怎敢與您去比,恐怕只需單老的一個槍子兒,我這條小命也就沒了。”
顧南希清越的聲音裡是一分淡定的寵辱不驚,是從容的雲淡風清,更是叫單老笑容滿面的點點頭:“五年前你爺爺叫你棄商從政時,我就看出你是個好苗子,沒想到才五年的時間,你小子便已叱吒政界,真是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歎為觀止啊!可惜了縈縈這臭丫頭,當年……”
單老忽然側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單縈,眼裡是幾分無奈。
“爺爺,瞧您得意的,您當年就說南希種種的好,說他若是為政定能有所成就,這話確實是讓您說準了。”單縈笑了笑,轉眼看向顧南希,清脆而好聽的聲音接著說道:“ 可您當年也說過,只有南希才配得上做您的孫女婿……”
她彷彿話中有話,視線在顧南希臉上一掃而過,瞬時看向季莘瑤。
迎上單縈那笑盈盈的彷彿十分無害的視線,季莘瑤感覺到顧南希握在她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她受到鼓舞,淡然微笑著縈著單縈的目光。
她笑,單縈也笑,眼神同時瞥了一眼他們交握的手,眼神卻沒什麼變化,視線緩緩向上,輕輕的,靜靜的,落在顧南希的臉上。
“是啊,南希,當年是縈縈一時想不開,你們……哎……”單老低嘆了一聲,似是因為在場的人太多,不便多說,搖著頭轉身便去了顧老爺子那邊攀談。
在單縈的視線落在顧南希臉上的那一剎,顧南希的眼眸裡浸著幾分淡淡的薄涼,看著單縈,卻終究也未順著她那話而提及那所謂的“當年的事”,緊抿著薄唇未動,平靜的看著她,一如那日在市政廳門前一樣的客氣寡淡。
這種客氣,這種單縈笑的一臉嬌蠻的望著他們的態度,這種漫不經心卻又含著淡淡玩味的態度,顧南希卻是從頭到尾的漠視。
而這種漠視……
卻叫季莘瑤感覺寒意從腳底開始蔓延。
她記得,秦慕琰曾提及顧南希棄商從政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感情,卻始終不曾將單縈這個名字說出口。
她記得,顧雨霏曾說單縈在顧南希的世界裡是個禁忌,輕易不要對他提起。
她以為顧南希在看見單縈的那一刻一定會有所動容,可那日他卻偏偏在自己身邊停下,握住她的手,告訴單縈,她是他的妻子。
顧南希雖冷靜自制,但她能感覺到,單縈的出現彷彿已在他的預料之中,應該是那日早上開車在廣場前路過,看見那道站在旗杆下的身影時,他就已經認出了那是單縈,而他的從容鎮定,卻與她想像中有所不同。
然而仔細想想前後所發生的事,雖然顧南希已足夠冷靜,卻並不代表,單縈的出現,對他沒有影響力。
反而,顧南希是太過懂得收斂情緒的人,他在不動聲色間,雖與單縈之間劃上一道疏離的符號,亦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