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季莘瑤沒什麼表情,聲音裡沒有任何鋒芒,卻也沒有溫度,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茉莉花茶,泰然自若的啄飲。
“是啊,我和你爸,都已經老了。”何漫妮彎了彎唇,視線卻始終鎖在她身上。
季莘瑤啜了一口茶,捧著茶杯,在手裡轉著圈圈把玩著,目光對上何漫妮的視線,輕輕一笑:“漫妮阿姨千里迢迢從Y市趕到G市,又特地約我出來見一面,該不會只是想請我喝喝茶這麼簡單吧?”
“怎麼?你怕我在這茶裡下毒?”何漫妮瞟著她,眉目間沒有半分慈祥,卻也並不如小時候待她那樣的鷙冷。
看得出來,何漫妮似乎是一直在觀察自己,季莘瑤更是不著痕跡的放下茶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至唇邊吹了吹,說道:“漫妮阿姨這是在開玩笑了,如果你想下毒,也用不著等到這七年後,我在季家的那十四年,你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
“季莘瑤,既然你也不願藏著掖著,我也不跟你說假話。”何漫妮忽然正色的看著她:“你也長大了,我們不防好好聊一聊。你和修黎那孩子始終都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而你這丫頭更是從小就倔強,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卻實際上心思比你那個死去的媽媽還要深。”
季莘瑤沒有反駁。
小時候她連要怎麼自保都不會,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心機,最多隻是從小就學會了忍耐而己。但既然她願意這樣說,她也懶得去爭這一時的意氣,只是笑了笑,靜靜喝著茶,沒有說什麼。
“我確實不歡迎你和修黎,在你們被收留在季家的最開始的那兩年,我整日和你爸吵架,摔東西,逼著他把你們送走,但是你爸這人,他這人的性子想必你也明白,在這個家裡,他沒什麼太大的主見,無論我對你如何,他都知道,他知道我只是在撒氣而己,他曾經在看見我打你之後說,我氣歸氣,下手不要太狠,你畢竟只是個孩子。”
何漫妮的聲音冷靜,一字一句都在透露著彷彿想要重歸於好的訊息。
季莘瑤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
“所以這麼多年,我可能在程程面前打你的次數太多,她就也在淺意識裡學著去收拾你,現在的程程雖是季家的掌上明珠,卻終究也是被我溺愛的有些跋扈,或許這也是對我這個做母親太溺愛孩子的一種懲罰。而你,季莘瑤,我對你和你母親恨之入骨,曾經那些年,有些時候,我睡著睡著覺都能忽然驚醒,很想衝下去用盡方法讓你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消失在我眼前。可我始終都沒有這麼做。我恨,我怨,可我在心裡也明白,你只是個孩子,你和修黎都很無辜,何況你們身上都流著秋杭的血,我再怎麼樣也無法真的像你們小時候看過的童話裡的巫婆那樣的狠毒。”
她這種形容,倒是讓季莘瑤失笑。
原來她知道很小的時候自己每次在聽那些童話故事時,都會在腦海裡把她比喻成那些壞的後母,巫婆,所有的惡人的角色。
看來,何漫妮還是有一點好處的,至少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甚至還能如此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一個充分的理由。
季莘瑤放下茶杯,目光靜靜的看著何漫妮眼中的那彷彿回憶一樣的微光:“你是恨我,恨我母親,還是在怕我,或者是怕我母親?”
何漫妮看向她,面色微微有幾分怔忪,似是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卻又覺得似乎不太可能。
“你每每看見我和修黎,都會想起當初你是用什麼樣的手段搶了別人的丈夫吧?”季莘瑤輕笑,那語氣彷彿就像是在闡述一頓家常便飯一樣,卻瞬間便使何漫妮的眼神微微有些僵硬。
季莘瑤笑著說:“你一定很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媽媽就算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但不代表她生前沒有朋友,她也有親人,也有朋友,就算你們把我帶回季家的目的其實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讓那些人無法接觸到我,可你再怎樣,也有失算的時候,十六歲那一年我們學校舉行的夏令營野遊,我成功脫離了你的視線整整一個星期,就是在那一個星期裡,我見到了一些人,知道了很多事。”
何漫妮不語,彷彿她這一瞬間便發現,這個在她眼前整整十四年,一點點成長起來的小丫頭,竟原來可以將這一切藏的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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