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服侍我娘了。”
“天地君親師,孝順長輩是應盡的本分,你娘說得也是有道理的,哪家媳婦能不孝順長輩?就算她不當我是媳婦,做小輩的不孝順長輩也是錯誤的。更何況我領兵多年,最重承諾和義氣,既然答應了你,便要做到底,怎可半途而廢!否則在軍中威名何存?顏面何存?!”葉昭嚴詞拒絕,然後拂袖而去,再沒看留在原地做木雕的夏玉瑾一眼。
這些婆婆媽媽的內宅瑣碎不過是小事,更讓她鬱悶的是最近招募來頂替老弱病殘的三萬京城新軍。
上京附近民眾富饒,樹上落片葉子也能砸中兩個和官員帶親的。他們眼看著蠻金被擊潰,近年不會有大動亂,就打起了京城軍的主意。有不少遊手好閒的混混角色,託關係進去,偷懶耍滑,只想混幾年餉糧。更有官員家的紈絝,眼見科舉無望,京城大軍又輕易不開往前線,相對安全,就仗著關係硬挺,硬擠進來,想賺幾年資歷,弄個武職噹噹。
他們訓練時仗著靠山,在軍中拉幫結派,吃喝嫖賭樣樣來,視軍紀為無物,教頭略微呵斥,就敢硬著脖子頂撞。
葉昭接到手下投訴,卻將這些事情統統壓下,不但沒處罰,就連喝斥都沒一聲。
他們越發膽大包天,漸漸連她都不放在眼裡,背後悄悄取笑,猜她是隻紙做的母老虎,傳言太過誇張了,蠻金大戰勝利八成是借了葉家的積威,手下擁護,僥倖立了大功,就妄想站在男人頭上。
娘們終究是娘們,能頂什麼事?
葉昭聽見這些傳言,置之一笑,不予理會。
昨天,有新入的小隊夜間集體賭錢喝酒,徹夜喧譁未眠,誤了晨練。教頭派人去傳喚,他們藉著酒膽,人多勢眾,反把傳信的小兵揍了一頓。
葉昭下朝來到軍營,聽得此事,對眾將吩咐:“是時候了,去辦事吧。”
眾將會意,帶兵直赴兵營,將鬧事的二十三個傢伙五花大綁,拖去校場的高臺上,跪在全軍面前。
這個小隊帶頭的傢伙叫馬有德,是宮裡受寵的馬貴人的侄子,家裡有當權的朝廷官員,所以他的底氣最足,壓根兒不信葉昭會將他怎麼樣,還嬉皮賴臉道:“將軍,小的知錯了,小的一時糊塗,饒了小的這一回,待會去給兄弟賠禮道歉,以後萬萬不敢了。”
葉昭穿著銀甲,在校場高臺上,身影筆直,她聽完懇求,並不言語,只朝旁邊揚揚手。
校尉上前,手持太祖鐵令,一條條高聲宣讀。
“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三、夜傳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六、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太祖軍法,十七禁令五十四斬,字字如鋼鐵般堅硬,敲得臺下跪著的二十三個紈絝心驚膽戰。有膽小的已抖成了一包糠。
大家這才明白,將軍早已對他們動了殺機,不過是暫且忍著,待事情鬧大,再來殺雞儆猴。
誰也不想做被殺的那隻雞。
“饒命啊!”
“將軍饒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下次不敢了!”
高低起伏的磕頭聲響起,有人還嚇得尿了褲子。
葉昭不理不睬,揚手道:“劊子手,準備。”
二十三個劊子手,扛著大刀,站去他們身後。
馬有德見大勢不妙,趕緊喊道:“我姑姑是貴人!身懷龍胎,就快封妃了!我爹爹是三品大員!我哥哥掌管吏部!誰敢殺我?!不要命了嗎?!”
葉昭持玄鐵鞭,冷然道:“葉家治軍,只認軍法,不認人情。”
馬有德咆哮:“你這娘們若敢殺我!我姑姑定不會放過……放過……”
他的話並未說完,鐵鞭悄然無聲地掠過半空,化作鋼刀劈過,撕斷咽喉,頃刻間頭顱已跌落地上,眼睛還睜得滾圓,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塵土。直到大量鮮血隨之從頸部湧出,噴得到處都是,他彷彿才意識到自己死亡的事實,跪著的身軀轟然倒地。
所有士兵都抬起頭,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昭。
“不敢?!”葉昭一邊擦拭玄鐵鞭上的血跡,一邊說,“當年葉春老太爺鎮守漠北時,曾親手斬了延誤軍機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