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心意,畢竟你懷的可是齊家下一代第一個孩子。”
這聲音……徐豔婷渾身一震,回過頭,便見到某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熟悉,是因為她當初在自己的婚禮上,對這男人幾乎可說是一見鍾情,陌生,則是因為他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相比變了許多。
理智在腦中拼命吶喊著要她快逃,但她說出口的卻是——“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齊允為端了雞湯坐到床邊,稍稍用湯匙攪拌讓它涼一點後,才遞給她,“你以為你這麼不聲不響的跑掉,我這兩個月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她顫抖著,不敢接過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妹妹辛苦燉的湯給摔了。
“我明明叫齊允非保密的!”可惡,怎麼會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兩個月前她在PUB裡遇見齊允為—一那個讓她在自己婚禮上一見鍾情的男人,發現他醉得厲害,她忍不住接近他,然後告訴自己,就一夜吧!
過了那一夜,她會悄悄離開。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想到隔天早上他卻在她離開前就醒了,就在她洗好澡卸完妝準備偷溜時。
她知道,他沒認出自己就是他大哥婚禮上那個濃妝豔抹的新娘,因為他那時正眼也沒瞧她一下。
她沒答應他的告白,卻心軟的留下。每天她都告訴自己該走了,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可是每天早上,當他睡眼惺忪的向她道早安,那孩子氣的模樣卻又讓她心軟,於是她又繼續留下,直到第八天才真正下定決心離開。
她還以為他們的交集就這樣了,因為他們和齊允非都很少見面,而齊允為對她這“大嫂”更是不屑一顧,再加上她平時在外都化著大濃妝,她安慰自己,即使再見面,他也未必認得出人。
哪知道那短短的七天纏綿竟讓她懷了孕。
她不想讓孩子在非婚姻狀態時出生,卻也不願告訴齊允為這事,只好賭齊允非願意為弟弟瞞下此事,順便了卻爺爺的心意、給他們齊家一個曾孫。
沒想到她又賭錯,齊允非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如此急著要和她離婚,急到把孩子真正的爹給找來,硬要湊合他們。
“我不明白,你都懷了我的孩子,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甚至寧願把我們的孩子給大哥養?”
“……還不都姓齊,是你們齊家的孩子,誰養有差嗎?”她偏過頭,避重就輕的道。
“當然有差!我齊允為的孩子,沒道理要我大哥養!反正你跟我大哥是假結婚,現在離了婚不正好嫁給我?”
“我不要嫁給你!”她想也不想的道:“我不要離婚,也不嫁給你。”
“為什麼?”
“現在全臺灣都知道我懷孕了,若我和齊允非離婚,不就說明我們兩個在離婚前就往來並懷孕?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只要你肯離,我和大哥多得是辦法解釋——”
“那你就當我寧願繼續做我的崇華總經理夫人,而不想嫁給你這個工作不穩定的畫家吧!”說完,她從床上跳了起來,直接衝進妹妹的房間,鳩佔鵲巢的落鎖,將自己關在裡面。
十分鐘後,徐愛臻找到備用鑰匙,開啟自己房間的門,發現姐姐蜷縮在角落,怔怔看著天花板發呆。
“姐。”她輕喚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徐豔婷才有反應,“他人呢?”
雖然沒說那個他是誰,不過她們都知道她在講誰。
“我把他勸回去了。”姐姐反應這麼激烈,也談不了什麼。
“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
徐愛臻走到姐姐面前蹲下,“姐,你其實喜歡他吧?為什麼不和他在一起暱?”
“我跟齊允非有約定——”
徐愛臻直接打斷她的話,“你就不用再拿那些話騙我了,齊允非明明希望快點和你離婚的。”
徐豔婷沒去問妹妹怎麼知道這件事,她沉默了下才道:“我配不上他。”
徐愛臻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配不上他?”
“我心知肚明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在酒店待了這麼多年,又拿過孩子,哪裡配得上他了?”
徐愛臻皺眉,“過去的事又不是你的錯,你只是為了養活我們。”
“不管怎麼樣,事實就是像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該和他在一起。”
“所以姐也覺得我配不上好男人嗎?”徐愛臻幽幽的問,“是我害姐姐必須去酒店上班賺錢養家,這樣的我,豈不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