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藤蘿,以及低矮的灌木。甚或也有幾隻鮮花人夾雜其間,但看起來都有不簡單,因為周圍居然連根草都沒有,想必不是毒物就是妖物了。
小路怪石嶙峋,很不好走,陸壓倒是穩當,走在上頭跟走在後花園似的,慕九不住打趔趄。陸壓等得不耐煩,索性牽起她走。
然而走到盡頭卻又沒路了,一道懸崖赫然出現在眼前,而崖下則不知有多深。
慕九正要問陸壓如何是好,陸壓卻鬆開手,拔下頭上簪子,御起靈力驅使其上半空,只見那簪子漸漸就化為三尺長一條巨蟒,在空中飛舞了幾圈,而後那蟒頭所指之處便火花四濺,丘刃交碰之聲連連傳來。
凝神再一看,原來那濺火之處連起來恰恰是個天坎陣,她昔年在洪蒼修習那麼多年陣法,如今竟沒看出來!足見九尾狐們的幻術之精絕不是瞎話了。
“走吧。”
隨著陣點一一擊破,面前的懸崖已化為烏有,一條石階小路順著他們腳下的山路一直延伸向前方,面前是片長滿了鮮花與青草的矮丘,陽光溫柔地照下來,仙鶴與梅花鹿慵懶地徜徉在不知名的花樹下,遠處有隱隱綽綽的房舍與村鎮,這一派祥和,與方才的險惡竟是截然不同兩個世界。
再回頭看去,來路上哪裡有什麼峽谷?
分明就是條陽光普照的坦途!
慕九趕緊跟上陸壓,一路走一路看,不過沒走多久她又感覺到一股強烈威壓迎面襲來,而舉目望去約摸半里之外赫然立著座數丈高的青玉城門,隱藏在樹木藤蘿之中的城牆綿延萬里,城門中間的匾額上寫著“青丘”二字,兩旁還刻有一對楹聯。
這冷清古樸的樣子,倒像是數千年裡也不曾有人造訪過。
慕九立刻提高警惕:“這次是幻術還是陣眼?”
“這是真的。”陸壓瞅她一眼。說完走上前,拍了拍面前空氣,說道:“天兵營巡察司差官求見青丘國主。”
聲音如傳萬里,一波接一波往城門裡送去。
而原來他手拍之處竟然是道結界!
慕九納悶了:“你真的來過青丘?”看起來輕車熟路啊。
陸壓早就想好了說辭:“我也是跟我師父來過。”
慕九瞥了他一眼。
“是誰求見國主?”
正說著,城門已開,裡面有身著盔甲的將軍領著幾個副將走出來。
慕九連忙遞上文碟:“在下郭慕九,因公務求見國主。”
這將軍上下掃了她兩眼,把文碟還回來:“你們先等著。”說完又進了城去,關了城門。
兩人原地等待。沒辦法,誰讓人家神族牛掰呢?
好在對方速度快,這裡才環顧了幾眼四處,就見那城門復又開了,那將軍捧著把寶劍走出來,往城門下一個玉槽眼裡插去,然後念動靈訣,那股始終擋在慕九二人與城門之間的威壓就瞬間消失了。
將軍走出來,這次倒是拱了拱手:“二位請隨我來。”
慕九與陸壓對視一眼,便就隨在他身後進了門。
城門內依舊山丘綿延,村莊遍佈,阡陌縱橫,但不同的是並沒有高山,密林很多,參天的大樹遮雲蔽日,因此光線顯得有些幽暗。而狐宮建築在林子最深處,一路行來,天光是越發淡了,不過沿途兩側皆有石燈籠照亮,倒又不顯費神。
走了也不知多久,終於前方有燈光出現,而後又有低喑的琴瑟之音傳來。漸行漸開闊,石級走到盡頭,一座建造得美輪美奐的宮殿就出現在面前。
宮門口有人前來接應,雙方湊頭溝透過之後,對方又看過慕九的文牒,這才走到他們面前:“我們國主正前往菡池祭祀,二人若要求見,要麼去菡池,要麼就改日再來。”
慕九好不容易到這裡,怎甘心改日?連忙道:“還請將軍指個路,我們往菡池去好了。”
果然這青丘都沒怎麼把天庭當棵蔥,她怎麼著也算是個公差了吧?還是找上門來替他們辦案的,就這態度,都趕上皇親國戚了。
這將軍倒是也給她指了路:“進宮往東直去五里,最東邊有座宮殿,便是菡池。”
慕九連忙稱謝,拉著陸壓便進了城門。
原來宮門內還不是宮殿正身,只是一圈長長的甬道,往東有座門,出門之後便進了座碩大花園,亭臺樓榭什麼的都有,燈也有,卻無人,也無獸,四面幽黯寂靜,還有些清冷,但有赤焰丹暖身,卻也不足為道。
“跟我走便是。”
陸壓仍走了前面,招呼著慕九,在這幽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