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過血跡染久了不容易洗,所以強撐著眼皮,想要洗完了再去睡。
“你在幹什麼呢?”雷再暉只穿了一條內褲站在洗手間門口,揉著眼睛,口吻很家常,“一大早在這裡毀滅證據,覺也不睡。”
他雖然不在乎她是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會否認這種意外之喜——她是他的人了,從始至終,完完全全,亳無保留。
蓬著頭髮的鐘有初一張臉刷地變得通紅,拿背對著他。
“有沒有新牙刷?”
他以前從後面抱著她的時候,雙手的位置是放在腰上的,現在卻上下游走。
她的膝蓋又開始發軟,開啟盥洗臺下的抽屜,拿出一支新牙刷給他。
她的手腕沒有什麼力氣,一向擰不幹衣物,枕套掛起來的時候還直往下面淌水。雷再暉已經刷完了牙,把牙刷往她的漱口杯裡一扔,扯下枕套,再次擰乾。
就像一對小夫妻早上起來一般自然。
“我洗個澡。”雷再暉去調水溫,又問立刻打算退出的鐘有初,“要不要一起?”
她瞪他一眼。可雷再暉想起曾在賓館彈她水珠,她蹙住眉尖的樣子,童心大起,就把她半拉半拽地弄進淋浴間裡去。
她徒勞地搖著頭,腰也酸,腿也疼,從裡到外都又酸又麻,便放棄掙扎:“誰幹的壞事誰洗!”
“好,既然你把關鍵證據給毀了,那我就再給你製造一點出來。”
等他脫了她的睡裙,才發現她身上星星點點都是他昨夜留下來的印記,有捏到青紫的,也有吻到紅腫的。他不知道自己原來這樣失控,很想再好好地欺負她一次,但看她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好作罷。
反而是他幫她洗頭洗得太舒服了,她一高興就開始動手又動腳。
“別亂摸。”她是不是磕睡到傻了?
他拿著花灑朝她臉上衝過去。
她吐著水:“你平時一個人怎麼辦呢?”
雷再暉伸手關掉了水閥,扯過一條浴巾將鐘有初包起來。
“幻想過在辦公室和中級行政秘書——行了沒?”
等他把盥洗臺上的瓶瓶罐罐都掃開,把她放上去,鐘有初才反應過來:“……那半年裡,你想過我嗎?”
其實這裡也不錯,盥洗臺的高度正好,兩個人都覺得十分滿意——雖然做得很倉促,但很盡興。
不僅是靈魂,他們的身體也如此合拍。雖然才不到一天的時間,卻已經有愈來愈深的眷戀。
洗完這個有史以來最長的澡,鐘有初散著溼漉漉的頭髮就往床上撲。
他非要把她拉起來吹乾頭髮:“會頭疼的。”
“你己經夠令我頭疼了。”她閉著眼睛埋怨,“不讓人家睡覺……”
她坐在地毯上,他坐在床邊,兩隻膝頭夾住她不斷扭動的身體,耐心地替她吹好一頭秀髮。
她的髮絲很軟很滑,被熱風吹得簌簌飛起,好似一把黑緞握在他手中。
等他關上吹風機,她竟然已經趴在他的膝上睡著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去,替她蓋好。
她是他的妻,他的另一半,從此不再孤單。
一夜繾綣,鐘有初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接起電話時,聲音還迷糊:“喂。”
那邊傳來一個柔和而清晰的女聲:“鍾晴小姐,您好。”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竟然回了一句:“嗯,什麼事?”
那邊本來打算做好軟磨硬泡的工夫,根本沒有想到她竟然給了肯定的答覆,一時間所有措辭都失去效用,足足愣了三秒才直接切入正題:“這裡是甜蜜補給廣告部……”
她瞬間醒來。鐘有初的“鍾晴”身份,只怕鼎力大廈每個人都知道,能隱瞞到現在實屬不易。江山代有人才出,不怕沒有千里馬,只怕沒有伯樂,那麼多美少女在江湖上闖蕩,而甜蜜補給只想要鍾晴復出。
“甜蜜補給作為格陵第一大甜品供應商,自成立以來一直致力於為全體市民提供最豐富、最愉悅的美味體驗。值此三十週年慶之際,董事局決定挑選十位不同年齡層次、不同性別、曾做過代言人的明星來拍十輯重磅廣告,以彰顯今年的廣告理念——永恆的新鮮。”
電話那頭兒的女聲清晰堅定,極富說服力,將整輯廣告理念娓娓道來——如何藉助電腦科技將過去的廣告影像與現在的拍攝畫面融合在一起,體現甜蜜補給在過去三十年內陪著這座城市一起成長,是多麼彌足珍貴的情誼。
鐘有初久不能言,心潮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