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班大俠後面買糖葫蘆,估計又會引起這群人的側目,倒不是怕別人說楚留香的丫環不識大體,給他抹黑,實在是不想成為注目的焦點。忍。
前行的人群卻停了下來,本來一路上相談甚歡的大俠們也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紅葉正在猜測前方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重量級的人物,視線被前面人群擋住,豎起了耳朵看能不能聽到些什麼,卻只聽到楚留香溫潤的聲音響起,“拿一串糖葫蘆。”紅葉現在非常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接著,人群自動的快速分開一條道,似春神的楚留香就在這一群大俠的面前拿著串糖葫蘆,向自己走來,沒有絲毫在意旁人的眼光,更沒有絲毫的遲疑,只是那麼專注的看著她,仿若這一刻,紅塵之中已只有她,一步步,穩健地走到紅葉身前停住。
似醉人的春風,微笑著將手中的糖葫蘆溫柔的遞向她,動作那麼的自然,完全不管兩旁各位大俠們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個時代的男人誰會就在這樣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替一個姑娘家買糖葫蘆,還當著這多大俠的面拿給她,更何況,他是誰啊,他可是楚留香啊,多少江湖人已拿他敬若神明。
紅葉怔怔地看著拿著糖葫蘆遞向自己的春神,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別人會怎麼看,難道不知道用不了多大會功夫,這就會像長了翅膀似的開始傳遍江湖,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為什麼要般待她,還是心裡有愧,想補償嗎?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紫莜看看楚留香,再看看愣著的紅葉,趕緊推推她,紅葉轉過頭看她一眼,再轉向楚留香,不語的伸手接過那串糖葫蘆,楚留香唇畔又綻出一朵微笑,再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往前走,並沒覺得自己的舉動帶來多大的震撼。
胡鐵花一直都站在原地,抱著雙手在胸前,含笑看著,直等到楚留香走回到自己身邊,也再帶著深意地看了紅葉一眼,轉身跟著楚留香繼續帶著大家往客棧走。
紅葉在大俠們時不時回頭看她的目光中,啃著那串糖葫蘆,紫莜也看著她,江湖傳說,都說楚香帥是風流瀟灑,處處留情,可是,剛才他看著紅葉時,那份專注,那份寵溺,那是一個男人只有對著自己深愛的女人才會有的表情。
卻突然停住腳步,難怪第一次看著楚留香時,就覺得面熟,似在哪裡見過,那日在杭州街頭,那個突然從酒家樓上躍下,抓住自己,認錯人了的男人不就是他?現在想來,當時,自己跟紅葉一樣的妝扮,想必,就是把自己認成紅葉了。總記得他澀然痛楚的眼神,紅葉察覺到她停下,回首奇怪地看著紫莜,紫莜只是看著她輕輕一笑,趕緊跟了上去,有些事,還是等她自己發現吧。
夜漸深,雲來客棧卻仍是熱鬧非凡,沈雲娘笑著招呼著各位大俠,這個徐真人招集了這多人來,也給客棧帶來了收益,沈雲娘現在眼裡看到的不是大俠,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銀子,笑得更加嫵媚。
胡鐵花喜歡喝酒,又難得這多高手雲集一堂,這種場合,他總是鬧得最歡,楚留香當然喝的也不會少,直到夜深,大俠們倒下了大半,方才散場。
楚留香揉了揉頭,也好久沒這樣喝酒了,和已有些眼微眯的胡鐵花上樓回房,經過紅葉的房間,燈燭亮著,裡面還傳來了姑娘們的笑鬧聲。
胡鐵花看著他立在門外不動,笑著越過他,上前敲響房門,來開門的是還在笑著的小景。胡鐵花對著她一笑,拖著楚留香走了進去。
房內,紅葉,紫莜,居然還有高亞男坐在桌前,桌上擺著酒菜,姑娘們正在笑鬧著。胡鐵花看見高亞男第一反應就是想轉身往外跑,卻被高亞男眼尖的發現,高聲道:“醉貓又想往哪跑?”
胡鐵花只得訕笑著和楚留香一起走到桌前,桌上已經有倆個空酒壺,再看看三個姑娘,高亞男臉色沒什麼異常,紅葉和紫莜都已經是臉頰泛著胭脂般的淡紅。
見到他們來,紅葉抬起微微迷朦的雙眼,臉上還掛著盈盈的笑意。楚留香凝視著她,憶起了那年的生辰,她也是喝的這般薄醉。走到她身邊坐下。
高亞男拿起桌上的一整壺酒,非要逼著胡鐵花一口氣喝下去,胡鐵花苦笑地看向楚留香,他卻只看著紅葉,胡鐵花也看向紅葉,突然對高亞男道:“你知道嗎?紅葉會彈琴,而且曲子也唱得好聽,你不想聽嗎?”
高亞男聽了,放下那壺酒,走到紅葉面前,笑著道:“原來你會彈琴還會唱曲的?那一定要唱給我們聽。”
紫莜也驚奇地叫道:“紅葉,我還沒聽過你的琴啊。”轉過頭讓小景快去找沈雲娘拿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