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晨驚豔於廣告牌上的舞者,瞧見那一行一行字幕。
“美國紐約城市芭蕾舞團,六月抵達中國香港,演出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劇《天鵝湖》。”
“首位華人領舞宋方笙(Fangsheng—Song)出演天鵝公主奧傑塔。”
中文以及英文字幕交錯於眼前,顧曉晨的目光瞬間定格。
伍昊陽微揚起唇角,忽然收回視線。他一扭頭,瞧見站在自己身邊的顧曉晨。本要邁開的腳步微停,低頭凝望著她。
“陽總。”顧曉晨轉向他,禮貌地喊道。
伍昊陽盯著她看了又看,讓顧曉晨狐疑蹙眉,甚至是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可他卻揚起一抹笑容,突然開口,“這麼巧。”
“恩,挺巧的。”顧曉晨應聲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快回家吧,女孩子別到處亂跑,而且你還是一個人。”伍昊陽幽幽說道,語氣沉然溫煦,沒有了往昔的毒辣。
顧曉晨怔怔點了頭,望著他從自己身邊靜靜走過。他走了幾步,男聲從耳後飄來,伴隨著腳步聲,隱隱約約,“終於要回來了。”
望著伍昊陽的身影消失,顧曉晨恍惚抬頭,再次望向那幅廣告牌。
宋方笙。
顧曉晨在心裡默默唸著這三個字,竟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她一下攥緊了衣袋,口袋裡,那枚銀戒還隨身攜帶,沒有離開過。
280:為她彈鋼琴
熱鬧的PUB,音響充斥於耳畔,說話已經不再是說話,而是用喊的。一群人發瘋了似得鬧騰,感覺有些沒完沒了,又有些發洩似的。這也難怪,前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忙碌,好不容易喘了口氣,當然要瘋個徹底才肯罷休。
幾個平時看上去挺嚴肅的大男人喝了酒,唱起歌來竟然也可愛得好笑。
沈若和幾個女同事在一起,她們正在玩行酒令。
沈若瞧見姚詠心結束通話了電話,望向她大聲問道,“詠心姐,曉晨來嗎?”
姚詠心搖了搖頭,朝她微微一笑。她將手機放在了茶几上,示意她不要忘記拿。沈若瞧見如此,也不多說什麼,繼續玩鬧。姚詠心拿起紅酒,將面前的酒杯倒滿紅酒,拿起一杯遞給了身旁的他,“來一杯。”
“謝了。”言旭東接過酒杯,他溫煦的俊容卻不顯陰霾,如此得雲淡風清。除了一絲淡到不行的悵然若失,一切都好。他靜坐在沙發上,與姚詠心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談笑。
等到臨近半夜,一行人才散了。
走出PUB,幾人紛紛打了車離開。事先知道要喝酒,於是也沒有開車過來,只將車停在公司了。沈若和幾個女同事一起搭車,正好順路,“言經理,詠心姐,那我走了。拜拜。明天公司見。”
“拜拜。”姚詠心揮了揮手,言旭東朝她點頭。
一行人散了後,言旭東順手摟住姚詠心,大方地說道,“我送你回家。”
“真是不錯,沒想到我還有護花使者。”姚詠心笑了,也不顧及什麼男女之別,那樣自然。
兩人打了輛車,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子徐徐朝前行駛,言旭東瞥了眼姚詠心,隨口問道,“你那位風督察呢。”
“景辛?”姚詠心呢喃地念出風景辛的名字,嘴角一抹笑,“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他們更像是同病相憐的知己。
車子一路顛簸,她的頭靠著車窗也一路顛簸,他將她輕輕拉過,靠向了自己。
“你這又是何必。”言旭東的聲音低沉,在靜怡的車內響起。
姚詠心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好累,她好想睡覺。她靠著言旭東,自言自語似地說道,“如果小時候,我沒有走,那我是不是會更有機會。當時怎麼沒有想到,我走了以後,會有別人出現呢。”
“傻瓜,那時候你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言旭東輕撫著她。
“我一直以為……我一直以為……”姚詠心睫毛輕顫,無比的落寞,一直重複著“我一直以為”這幾個字,幽幽說道,“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喜歡他的……”
“詠心,你累了。”言旭東淡淡一句。
姚詠心真得感到累了,嘆息道,“我想睡覺。”
言旭東凝眸,沉默不語。
宋方笙,他們從未見過的女人。
言旭東側目望向車窗,玻璃上的倒影卻不是自己。那樣柔柔弱弱的一張臉,那樣倔強認真的性子,她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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