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絳玉珠 作者:插翅難飛

說到黛玉的晨讀,倒不得不說說寶、黛二人如今晨讀的地兒——內書房。此處是打三春挪院後新設的一個所在,名兒雖叫“書房”,但除去二人在此晨讀外,也並不攔著三春姐妹們聚在此間頑耍嬉鬧。一時倒成了除賈母正室外這院裡最熱鬧的去處——這,可就是黛玉的一番心思了。

黛玉自進賈府來,就有一個人,最是讓她難處,遠又遠不了,近也近不得——不用猜了,說得即是寶玉。黛玉為著與寶玉避嫌,是打進府就步步小心的,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因對三春挪院的因由把握得不準,黛玉眼睜睜瞧著這一院子的姐妹就搬得只剩她與寶玉這一對未來的“緋/聞男女”。少了三春姐妹的陪伴,黛玉更覺著寶玉日日在自己屋裡進出很是打眼——尤其是瞧著襲人低眉順眼地在寶玉身邊忙前忙後,又或輕聲細語地在自個兒跟前說笑奉承時,心中那口悶氣更膈應得她受不住。……就算寶玉真個與她前世有緣,今世有怨,是一對由天上鬧下凡間來了斷的冤家……那也是以後的事兒,現下麼,心高氣傲的她,可絕不願讓人說去半分嘴。

……近來黛玉愈是琢磨魂記裡的內容,就愈是深恨襲人。雖說原先的黛玉明面上是因著舅母王氏兩姐妹的安排,在賈府受了無數的閒言碎語後最終香消玉殞,但若細看,黛玉自小養成在賈母身邊,王氏等人縱要害她,終是伸不得這麼長的手,哪裡就能輕易尋得她的錯處?——真論起來,她們也是將黛玉哄進了大觀園,離了賈母的眼,才開始真正拿捏起她來的。而在這之前呢,那滿府裡傳黛玉目下無人、半年都懶動針錢這等閒話的始作俑者,卻未必是她們——能說這等話的,若非是能時時得見黛玉,對她的生活了如直掌的身邊人,哪能編排得出這等閒話?而除了黛玉自己房裡的丫頭,能近著黛玉的,自只剩寶玉房裡的丫頭了。這裡頭,又以襲人素有“賢名”,是以傳起那些似是而非的風言風語來,更由不得人不信……就此生生讓原來的黛玉在那些可畏的流言裡失了品性,失了德行……對,德行,這正是黛玉如今深恨襲人之主因。——這人半點口德也無,什麼話都敢亂講,那句對著寶釵說的“姊妹們和氣,也有個分寸禮節,也沒個黑家白日鬧的!憑人怎麼勸,都是耳旁風。”看似是衝著湘雲去的,可湘雲一年裡能到賈府幾回,一回能住多少日子?不說“憑人怎麼勸”得要勸多少時日,只怕還沒鬧到要人勸的境地呢,那“呆姑娘”就已自回自家去了——且這位姑娘又是位早已被襲人降伏了的,邊承著她的情還幫她做針線的“呆子”,如何能讓襲人為之發這麼大脾氣。真正讓她上心煩憂的,不過是湘雲其時所處之居的主人,那個寶玉平日裡“憑人怎麼勸”,都要“黑家白日”去守著的黛玉罷了。此話也就只她襲人敢說,她一個敢不要/臉地自薦枕蓆的丫頭,就說了這話還能失了什麼德行,可打她嘴裡說出來的黛玉成了什麼人?瞧瞧,守得“分寸禮節”連她這等人看著都覺得少,“黑家白日鬧”得連她都勸“上火”了……這可不是那些“半年不拿針線”的閒話,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裡,黛玉可不就是個“無德失節”之人麼,只怕這名聲較之尤氏那兩姐妹的名聲還要“好聽”呢——而在賈府,最不缺的,不就是“有心人”麼,什麼趙姨娘琥珀之流暫且不論,單寶釵就是極懂得這話的厲害。正因她明知此話陰損,卻仍與襲人在背後議論,才會在寶玉回房時那般慌張,居然一聲不響地調頭而去。——黛玉想通其中關節時,再想起原來的黛玉還對那襲人親熱得呼之為“嫂”時……她真想拍自己幾下,這人呀,真沒有最笨的,只有更笨的……自己是屬羊的,莫非也是隻狂奔而死的羊?(奔死的羊,是謂“笨死的羊”也。)

都說壓力就是動力,黛玉見天地瞧著襲人,想沒動力都不成,是以雖在三春去後愁困了兩日,卻終是靜下心來謀起了對策:現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能在最讓人挑不出錯來的情況下與寶玉相處……寶玉的屋子,她本就極少去;自己的屋子,額,如今就是問題的所在,要是能成天都在賈母的屋子裡……自是最好,可惜老太太起得比她們遲,睡得比她們早,有時還要會客、出門、午休等等等等,她老人家不在時,她們這些做孫兒孫女們又怎好總在她老人家的堂屋裡逗留呢……哎,這一院子的屋子俱都掛在各人名下,是以一出門,不是你到我屋裡,就是我去你房中,怎地偏偏就沒一間可以讓大家共用的屋子呢……

塞了一腦門子屋子官司的黛玉頭昏腦脹之際忽地靈光一顯——若能有一間如魂記裡的“起居室”一般的屋子大家公用,可就談不讓誰上誰屋子裡了,那等閒言碎語不就無處生髮了麼。……對了,名字雖說不一樣,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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