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項措施都各有利弊,但總的來說,下三區還是在富榮的管理下蒸蒸日上,運轉得井井有條。
街道上少了無所事事的“閒雜人等”,只有寥寥幾個行色匆匆、不知在忙些什麼的怪人。林雪想攔住一個問問情況,卻被他面無表情地甩開了,一句話不說,只是向前走。
“哇,這還是下三區嗎?咱們回來的時候大家夾道歡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看來,富榮真是不簡單啊,這麼熱鬧的地方,竟然變得‘地廣人稀’了!”大麗呆呆地看著地上被風捲來的一片落葉,頓時覺得無比蕭瑟。
杜鵑也傻眼了,急道:“完了,完了!我不認識了!傭兵們本來就聚在差不多這個區域的,現在連帳篷的位置都變了,我根本找不著了!”
林雪躊躇片刻,有了主意:“先去集市看看,救濟糧斷了,大家就該自謀生路了,那個地方是進行交易的絕佳場所,富榮總不至於把那裡也禁了!”
於是,幾個人又掉轉方向,跟著林雪繼續往前走,十分鐘後,他們終於到了。
和下三區整體頹廢的氣質不符,集市果然如林雪所料,熱鬧非凡!只是,有的時候有些太過“熱鬧”,他們踏進去,便見證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群毆”——
門口有個小男孩兒在賣手錶,賣的都是末日前數萬元才能拿下的高檔貨,但現在,只要一個饅或者一塊麵包就能帶走。那個男孩兒十歲不到,衣衫襤褸而且灰頭土臉,懷裡捧著一個紙殼子,裡面盛了三塊高檔表,與其說是在做生意,不如說是在乞討。這要是在末日前,一般人見了肯定得掬一把辛酸淚,好事兒者還得討論一下表的真假。但現在,他出現的地方明顯不太對,林雪只是想向他問個路而已,竟然被四個彪形大漢圍住,拎著那個男孩兒向小雞崽一樣丟在地上,然後撲上去拳打腳踢!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林雪愣神的工夫,人家已經打完了,丟下滿身是血的小男孩兒,揚長而去,全程沒講一句話!
“怎麼回事?問個路而已,至於打成這樣兒嗎?”林雪太受震撼了,想去問其他人,卻怕給他們也帶來無謂的血光之災,只好閉上嘴,準備自己找傭兵的聚集地。
“哎呀,我的寶啊,你怎麼了!”林雪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見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從圍觀的人群裡躥了出來,抱著那個倒地不起的小男孩兒放聲大哭。
定睛一看,竟然是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透過款式能勉強辨別出這是一套版型不錯的制服,原本應該是個銀行職員。
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林雪卻發現她根本沒有一滴眼淚,於是,笑了笑,轉身就走。
“哎,你別走,別走啊!我兒子因為你而被打成這樣,你就這麼一走了之怎麼行!”那女人立刻抬起頭來,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義憤填膺地說道。
呦,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林雪真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碰到“碰瓷”的!但是,拎起來打一頓是什麼戲碼?萬一打死了可怎麼辦!那孩子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啊!不過,人家媽都不急,自然用不到外人操心,而且,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口舌,林雪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行了,別裝了。”林雪蹲下身子,低聲說道,“收起你那套把戲,給我老實聽著!帶我去僱傭兵的聚集地,到了之後,給你……一塊麵包!”
“一塊麵包怎麼夠……姑娘,你喜不喜歡手錶?這都是絕版典藏款,你挑挑?”見生意上門,那女的也顧不上哭了,趕緊把掉在一邊的紙殼子拖過來,把裡面的名錶指給林雪看。
“別廢話,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林雪半垂著眼皮,厲聲喝問。
“去,當然去!娃子,快起來,有面包吃了!”那女的嚇了一跳,繼而瘋狂地點頭,躺在她臂彎裡“裝死”的男孩兒趕緊爬起來,衝著林雪等人傻樂。
“他,他沒事!”大麗驚訝極了。
“沒事,他好著呢!他沒有上陣殺敵的本領,就是能耐得住打,而且能把血液調集到面板外面,形成血泊。在這兒賣東西是要交費用的,但我們孤兒寡母,哪有收入啊,只能打一槍換個地方,然後讓我兒子白白挨頓打”那女人心疼地摸摸兒子的腦袋,說道。
“集市上的買賣要收錢嗎?”林雪皺了皺眉頭。
那女人嘆了口氣,說道:“當然不是錢,是糧食啊!本來是不用的,但前一陣兒進行了調整,現在,攤位都是固定的!我們這種散戶,只能捱打受累了。”
第二百零六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