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屆的學長魏西喬。
他在學校成績優異,不少知名大學都在畢業時主動向他拋來橄欖枝,甚至還有姑娘為他填詞作曲,唱他是那一彎心中的明月,月灑西橋。
溫綿也做了很多涉世不深的少女才會做的事,這其中之一,就是遞情書,那時的姑娘傻傻以為,這麼做就會換來他心裡的一席之地。
週年校慶,許多畢業生都被老師請回故校,魏西喬作為替學校拿回過多個辯論比賽、創意大賽獎項的明星校友,也應邀出席。
唯一的遺憾是天公不作美,暴雨持續沖刷著校園中歷經百年的建築,女孩兒跑入大門的時候,沒留意前方溼泥,腳底一打滑,硬生生摔倒在某個陌生人的面前。
這下可好了,泥巴糊了她滿臉,手裡抓緊的情書也被徹底毀了。
“站得起來嗎?”
磁性清逸的聲音,在嘩嘩落下的大雨中響起,女孩兒微微怔神,抬起頭來,看見傘下一張無比英氣的臉。
那時她還沒見過他的照片,不知道他就是閨蜜周茹奉若偶像的瞿承琛。
女孩兒咬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臉頰上黑黑的,垂頭喪氣簡直像只被雨淋溼了的小花貓。
“等等。”那人從地上將已經皺巴巴、髒兮兮的情書撿起來,“拿好再走。”
小妞尷尬羞憤,短髮服帖地黏在耳鬢兩旁,“您諷刺我是吧?”
轉念,瞿承琛不免覺得好笑,老實說,剛才見這個女孩兒在他面前出醜,還以為她爬起來就會吧嗒吧嗒流眼淚,但現在她竟然能壓抑這種複雜的情緒,唯獨臉頰上浮現出一種粉嫩的紅。
“要是他喜歡你,不會因為情書髒了拒絕你。”
可女孩兒根本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更別提如今她全身那些髒兮兮的泥濘,“你別多管閒事!”
那人確實從不曾這麼多管閒事,讓他都覺得詫異。
可當看見她水汪汪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猶豫,瞿承琛還是決定說下去,“我還沒收過情書,要是換了我,會感動的。”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帶著剛剛好的溫度。
女孩兒的眼眸透露出幾絲疑惑,“你別忽悠我,長這麼帥會沒收過情書?”
“沒有。”
這是事實,他向來性格嚴肅,不常與女生接觸。
短髮女孩兒終於笑起來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精神氣兒,眼眸中盛滿了甜美的芬芳,在雨中如一朵蘭花綻放。
“嘁,那這封信你留著好了,反正我也不能再拿給學長了。”
瞿承琛笑了笑,鬼使神差般的又多看了她一眼,像是電影裡的老橋段。
雨幕朦朧,她那驕傲消瘦的身影漸行漸遠。
後來,溫綿沒再給魏西喬寫情書,至於兩人如何認識交往,那是她進大學後的一段故事了。
校慶那天,溫綿還見過瞿承琛身邊有一個與魏西喬同屆的小美人,她挽著他的胳膊,倆人毅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他應該就是來陪她參加活動的。
再後來,就是輾轉經年,他們單身,重遇彼此。
所謂緣分一事,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溫綿緩過了神,她發現能夠再次與這個男人相遇,已經是上天給予她的另一種恩惠,仿似就這些年的小災小難,都變作了值得。
而對於瞿承琛來說,這也是一個遲到已久的契機。
他喜歡她與名字截然不符的真實個性,也喜歡她眉眼彎彎,唇角卻堅韌得像要與世界為敵。
即便如今的她有些令人錯愕的變化,他們已經錯過一回了,他不想再錯過一回。
瞿承琛接過溫綿手中的紙盒子,看向她時原本淡然的眼眸起了一絲漣漪,“蛋糕你下次自己給。”他一字一頓地告訴她,“等你跟我回家見爸媽。”
溫綿微微一怔,想罷,她輕輕地道,“好。”
******
溫綿應承與瞿承琛見家中長輩一事,也意味著距離打結婚報告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為此,溫姑娘特意在發小那兒打聽了關於瞿家的具體情況,調查下來的結果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又該增強了。
瞿家是軍官世家她早就心裡有數,可誰知瞿中校母親那兒的背景更是不容小窺,要知道裴家當初是陪著老毛子打天下的,這麼兩個妖孽的家族還聯姻,讓普通人怎麼敢直視這麼一家子。
不知怎麼的,溫綿還對“裴”這個姓總是有些心底發毛。
“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了?”